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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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看门小厮抖抖索索地指向西南方向：“那、那、那儿呢。”

&esp;&esp;霍钰又一刻不耽误地奔了过去，可他腿脚不好，没几步路便开始踉踉跄跄，只好冲小厮怒喊：“别管我，去把那衙役带过来！”他捂着胸口连连喘气，不知是奔得猛了，还是太阳晒的，原地歇了一会儿却仍不见好转。

&esp;&esp;是心病，他自嘲般冷哼了一声。

&esp;&esp;拿那些水波不惊的静好日子骗骗外人还行，终究还是没能骗过自己。

&esp;&esp;霍府是丢过人的，还是被他霍钰半哄半骗半威胁地丢出去的。

&esp;&esp;那人不愿，他便高举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对天发誓。

&esp;&esp;“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

&esp;&esp;他要再唱一回里应外合的戏码，他知她是这出戏的关键，为了要她以身犯险，他甚至拿她的死契作把柄。

&esp;&esp;可——戏是成了，母亲家至宝如今还供在霍府祠堂里，日日夜夜受香火熏陶。

&esp;&esp;人却散在茫茫大地上，像一颗水珠滴进海里，捞一回便失望一回。

&esp;&esp;这一回，真的是她吗？

&esp;&esp;怪物

&esp;&esp;是她。

&esp;&esp;朱红手印旁写了一个不能更端正的“椿”字，横平竖直，像是用四方形模子拓印的。

&esp;&esp;这是他教她写的的话。

&esp;&esp;她过得好吗？

&esp;&esp;不可能的。霍钰当即否定了自己的念头。

&esp;&esp;可如果坏的话，会有多坏呢。

&esp;&esp;像当年流落于系岛时身无分文、食不果腹？

&esp;&esp;还是像小椿没进霍府前，被迫四处卖艺赔笑，捱一天是一天？

&esp;&esp;还是……

&esp;&esp;霍钟临死前说过的话在他脑海里重重敲响。

&esp;&esp;“我要你们都活着！都生不如死地活着！”

&esp;&esp;霍钰想得心头越慌，只觉得背后冷汗如注。

&esp;&esp;衙门主吏远远见到霍钰的身影，忙不迭从椅中站起，前来迎人。

&esp;&esp;“霍爷，您身边的小厮呢？”霍钰如今已是城中富贾，主吏不敢怠慢一丝一毫。

&esp;&esp;可今日霍钰无心寒暄，只迈大步伐，匆匆问道：“人在哪里？”

&esp;&esp;“都在那间厢房中。”

&esp;&esp;有了方向，霍钰走得更显急促，连阶边新萌发的枝芽都被带的沙沙作响。

&esp;&esp;主吏担心他腿脚不便，搀在他手上，算是给他借力，也算借机套近乎：“霍爷，难怪坊间说您是活菩萨，这样的粗使奴婢搁在别人府上定是早就忘了。您却将她当作自己人，真真是宅心仁厚。”

&esp;&esp;霍钰没接话，只觉得眼前的门框愈发大了，黑漆漆一片中有许多个人影在动。

&esp;&esp;余晖的光歪歪扭扭地照进一些，人影逐渐有了轮廓。

&esp;&esp;只消一眼，他便认出她。

&esp;&esp;垂着头，安安静静，死气沉沉，像衙门口那棵空了大半截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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