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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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锦意识到自己念头的时候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连忙甩甩头将它们全部赶离自己的脑海，并快步走到沈淮一身边，用一种特别正直的目光打量着沈淮一身旁摆放的工具。剪刀，洒水壶，铲子，一个个敞开口的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他完全分辨不出来的土壤以及……虫子？苏泽锦注意到沈淮一将里头的虫子放到面前植株的花茎上面。或许是他目光中的疑问太刻骨，沈淮一很快笑着对他解释：&ldo;这株待霄花生了一种比较特别的虫病，喷农药效果不大，但用天敌的话‐‐&rdo;他又用镊子从塑料袋中夹起一条正抖动身体的白色小虫，将其轻轻放在有孔洞并且生得特别密的叶片上，&ldo;就能获得出人意料的效果。而且这种新加入的虫子不喜欢待霄花的茉莉香香气，所以等待霄花晚上开花的时候，虫子们就纷纷逃离植株了。&rdo;苏泽锦不明觉厉！这个时候，照料完盆栽的沈淮一也从地上站起来，将花盆搬到阴凉的地方，又收拾好地上的工具，就带着苏泽锦走进了别墅。&ldo;苏先生今天过来是要找我做心理咨询吗？&rdo;走进厨房洗手的时候，沈淮一笑着对苏泽锦说道。被面前的这个心理医生吓了好几次，苏泽锦已经练出了心里震惊难言而脸上八风不动的特技，这个时候，他就一面在心里头死劲嘀咕&lso;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rso;，一面冲着沈淮一笑道：&ldo;医生怎么会这样想？&rdo;沈淮一笑而不语。水流哗啦啦地自水龙头中冲出，他将自己的双手放在水流底下沾湿，用洗手液搓遍自己的手掌、手背、手腕，指缝、指甲，再放到水下，仔仔细细地洗了有五分钟，这才对苏泽锦说：&ldo;你的表情告诉我的。&rdo;&ldo;呃‐‐？&rdo;&ldo;这一次你过来时候，看着我的眼神有非常强烈的求知欲。&rdo;沈淮一笑道，&ldo;就跟那些经常过来找我做心理咨询的病人一样。这种眼神我看得太多了，它会让你们变得非常专注或者迟疑躲闪‐‐我非常地熟悉。&rdo;苏泽锦只能干笑了两声。&ldo;那么苏先生想说说你此刻的烦恼吗？&rdo;一系列的接触下来，尤其是在沈淮一这里看见并拿到了那面镜子，苏泽锦对沈淮一的信任度是大大地增加了，他不再像最开头那样毫不犹豫地拒绝沈淮一，而是说：&ldo;作为医生和病人？&rdo;沈淮一笑了笑：&ldo;作为朋友间的聊天怎么样？我想这样会更方便一点。&rdo;苏泽锦一下子没有明白对方说的&lso;更方便&rso;是什么意思。沈淮一就拿过旁边的软布拭干净自己的双手，同时说：&ldo;这样我给你作分析出主意的时候，也就不需要遵守心理医生的职业道德了。&rdo;苏泽锦差点破功了！但他认真想一想，坚持认为对方的这句话是春秋手法，而不是确实看透了而他的内心。沈淮一并没有太在意苏泽锦的表情，他甚至在说完话后就自然而然地询问对方：&ldo;要喝点什么吗？我们可以去工作室那边坐一坐。&rdo;&ldo;一杯水就够了。&rdo;苏泽锦先说道，然后他顿了下，又说，&ldo;我们想的，就是刚才那句话，我们想的是一样的？&rdo;&ldo;有关你家庭的事，是不是？&rdo;苏泽锦：&ldo;……是的。&rdo;沈淮一已经从柜子中拿出了一个玻璃杯，他给玻璃杯倒了三分之二的水，然后将杯子轻轻放到苏泽锦的掌心：&ldo;那么看起来，我们确实达成一致了。&rdo;苏泽锦发现自己在还没有决定好是否要跟沈淮一更近一步交往的时候，就坐在了沈淮一心理咨询室中的沙发上。但这好像并不是平常病人所做的位置，因为他发现放置在后面书架上的摄像头正对着的是沈淮一的面孔。这应该是沈淮一的特意安排，但不可否认，这个特别的安排让苏泽锦从心里开始舒服了，连带着也不那么排斥之后的倾述：他对对方的感觉本来就介于两可之间，一方面想要更进一步挖掘出有关那面镜子的秘密，另一方面又始终对着沈淮一这个人心存疑虑。&ldo;现在说说你的困扰？&rdo;沈淮一以一种很放松的姿态坐在苏泽锦的对面，说道。苏泽锦揉了一下自己的额角，事情发展到现在再来拒绝，好像就有些可笑了。他说：&ldo;我觉得我的人生观都有点受到了冲击……&rdo;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特意停了一下，借以观察沈淮一的态度。但沈淮一并没有像他猜测的那样的以插口的形式来表现自己的专业或者厉害，他看起来甚至一点开口说话的想法都没有没有，只是非常专注地在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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