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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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1页）

&esp;&esp;沈禾柠双膝分在他两侧，向前倒，半摔在他身上，轮椅被带的轻微往后退，在地面上发出磨人的声响。

&esp;&esp;薄时予掐住她腰，制着她的动作，眼中压着的火光被撬开边角，眨眼间烧得燎原。

&esp;&esp;他暗哑说：“柠柠，我现在没有拐杖，地上都是水，我站起来都可能会摔倒，这间浴室里，我只能坐在一把轮椅上，就算这样，你也——”

&esp;&esp;“就算这样，你也是薄时予，”沈禾柠忽然忍不住流泪，直勾勾看他，“就算这样，你还在把我当需要精心呵护的瓷器。”

&esp;&esp;“我不是，”她说，“我也是你的巢，是你的屏障，我背上的这道伤口留了疤，永远都能和你手臂上的连成一条完整的线，是你再也磨不掉的烙印了。”

&esp;&esp;沈禾柠哭着问：“还是你嫌我小，怕对我负不起责，或者干脆就没打算跟我一辈子——”

&esp;&esp;这样的话是最不堪容忍的刺激。

&esp;&esp;最后清醒的时刻，她近距离看到男人被彻底烧毁的样子，齿间只剩下闷闷的“唔”声，眼泪被吮掉，唇舌被侵袭到失去知觉，理智化成灰，所有漂浮的雾气都来蒙住她的眼睛，跟汗和泪混成一起，蜿蜒流下。

&esp;&esp;她却能认清他的眼睛，填满她的倒影，又像被疯狂压碎成漫天粉末。

&esp;&esp;膝盖撑得又麻又痒，轮椅从未经受，发出轻微声响来，迅速被掩盖在其他痕迹中。

&esp;&esp;沈禾柠一直无意识的掉泪，早已经分不清究竟因为什么，只是她咬着唇仰起脖颈的一刻，滑到下巴上的水珠被珍爱舔吮。

&esp;&esp;男人清冷的嗓音一片狼藉，绞满裂纹和沙砾，扭曲着，也在滚沸中极致地蛊惑着：“柠柠听话，放松一点，哥哥……忍不住了。”

&esp;&esp;59她的医生

&esp;&esp;沈禾柠没有亲眼目睹过薄医生做手术，但这个时候，她自己就是他病入膏肓的患者，把身体，跌宕到尽头的情绪，甚至生死，都全权交给他。

&esp;&esp;空间并不狭小，可莫名拥挤，空气稀少得呼吸都难以维持，她处在自己专属的手术台上，是薄医生绷到灼人的双腿。

&esp;&esp;她的病情危重到分秒也不能再拖延，无论是她还是医生，都已经在此刻这个状态里撑到极限，坚持不下去。

&esp;&esp;一直都半掩在阴影中，从未彻底暴露于她眼前的那柄锋锐手术刀，终于撕掉了最后的包装，像在火中灼烧过，带着愈演愈烈的温度，在她最严重的患处一触即发。

&esp;&esp;这场于她而言异常盛大的手术开始之前，她双手颤抖着拿出那个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医疗用品，为医生使用的小小塑包片，医生看到了，他嗓音有些失真，沙哑又含着很低的笑，问她：“这个对吗。”

&esp;&esp;她意识一大半都是空白胶着的，一时不懂他的意思。

&esp;&esp;医生比更刚才更嘶暗：“给我带了换的衣服，那抽屉里的，有没有拿。”

&esp;&esp;她确实拿了，但依然没有醒悟过来其中的差别，直到她乖乖交出抽屉里的那一份，屋顶灯光眩晕着晃过她眼睛，她模糊捕捉到角落里的号码标识，才突然明白，面红耳赤地咬紧牙关，喉咙深处挤压出轻微的呜声。

&esp;&esp;明明之前用手触碰丈量过那柄独一无二的刀，结果……还是手术经验太欠缺，没有买对。

&esp;&esp;但她没有机会再分心去想这些，全世界能够牵引她心神的一切都在某一刻凝固住，继而轰响着崩裂，全部倾倒在医生身上。

&esp;&esp;她原本悬于手术台上，被医生紧拥着缓缓下落，他的声音烧成灰，额角脖颈尽是青色筋络，不断压抑地哄慰她，要宝宝放松。

&esp;&esp;她眼泪不断地掉，泛红的手指抓紧医生，迷迷糊糊还要哭着追问他为什么。

&esp;&esp;她尽力在放松了，拼命的不要为手术紧张了，为什么医生还在不厌其烦哄她。

&esp;&esp;直至某一秒，医生已然发音艰涩的咽喉，答了她一个字：“紧。”

&esp;&esp;手术台上被浸透的少女也是在同一时间，彻底投进烈火中。

&esp;&esp;手术刀终于被执刀者狠下心，割入了她急待治疗的无助患处，刮过脆弱灼红，没有麻药，他自己却是这世上对她最有效的利多卡因。

&esp;&esp;遇上瑟瑟的阻碍时，她明明是被医治的人，却忽然间格外清醒，生怕医生心慈手软，泪蒙蒙抱住他，鼓足勇气，将自己压得更低。

&esp;&esp;而医生染血的眼睛不愿被她看见，他也在战栗，低头咬住她颈侧，含混念她名字，手术刀短暂的停顿以后，突破至深。

&esp;&esp;沈禾柠60锁住

&esp;&esp;别墅位置偏僻，白天也很少有车经过，更何况大门紧闭，本来就静得过分，就算一直有人的呼吸和说话声，仍然像个憋闷窒息的坟茔。

&esp;&esp;在这些话出口的时候，空旷客厅直接被投入冰穹中冻结，最后一点活气也被三言两语硬生生地掐灭。

&esp;&esp;薄时予脊背紧紧抵在轮椅上，就那么笔直地注视自己母亲，如同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的笑话。

&esp;&esp;“不相信？觉得我在故意刺激你？”女人面露同情地摇头，“你千防万防，不就怕我回国告诉沈禾柠真相吗，现在又把我控制在这个破房子里，不也是担心我联系上她，跟她说那些——你唯恐她知道的过去？”

&esp;&esp;她想像儿子小时候那样去碰碰他，伸了下手，又蹙眉收回来，笑容转冷，透出矛盾交织的情感和厌恶，说话也更不留情。

&esp;&esp;“可惜啊时予，你防错了人，也低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细心程度，我之所以坚持回国，不是为了和沈禾柠说什么，是作为母亲，不忍心看你蒙在鼓里，天真地以为自己多么被爱，所以特意回来当面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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