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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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esp;&esp;虞凝霜不答，他也不恼，只自顾自继续。

&esp;&esp;“小娘子是这里的行菜？那岂不是整日走来跑去地送菜？未免太过苛责这身娇娇肉。我看看……”

&esp;&esp;他迈步来拦虞凝霜，甚至要上手拽。整个人似从微醺直接发酵到了酩酊，神色中透出狂乱。

&esp;&esp;“我看看，现在是不是香汗薄衫，衫薄汗——”

&esp;&esp;虞凝霜抬手，直接将冰碗子糊到了他的脸上。

&esp;&esp;一门之隔外，大堂里的食客们先是听到一声器皿碎于地的脆响，而后便是男人气急败坏的吼叫，其中又间杂着“嘁哩喀喳”的掉落声、碰撞声、碎裂声……

&esp;&esp;有好事儿的刚站起来望，就见那小阁子里窜出一个小娘子来，后面追着个白袍郎君，还有三个去拉白袍郎君的小子。

&esp;&esp;白袍郎君脚步虚浮，形容狼狈，嘴里正不干不净骂着什么“小蹄子”“不知好歹”，气势咄咄。

&esp;&esp;与之相比，那小娘子倒是身形沉稳，鬓发也未乱，只是细眉下的明眸火光灼灼。

&esp;&esp;众人见虞凝霜腰间围着青花布巾子，便知她只是楼中杂役，身份比不得那白袍郎君。

&esp;&esp;而京中人情高谊，弱者被欺，必不容于众，便有两位食客娘子来到虞凝霜身边，虚扶着她问发生何事。

&esp;&esp;虞凝霜不卑不亢，“这一位醉了，小女替他醒醒酒。”

&esp;&esp;众人心中早有的猜测，现下被虞凝霜这句话验证，便立时有人骂起齐郎君来。

&esp;&esp;也有那好心的食客，横身救护，上前打着圆场。

&esp;&esp;恰此时，大堂管事也呼喊着天老爷的赶了过来，连连和齐郎君赔罪。可对方不买账，抬脚便踹，且更难听地骂了起来。

&esp;&esp;两位娘子忙拉着虞凝霜避了避。

&esp;&esp;好好的雅致酒楼，此时却混乱喧杂似正办着蹴鞠的瓦舍。

&esp;&esp;如此，终于招来了一队骑马巡街的马快，驻了马，自主廊虎虎生风大步走来。

&esp;&esp;见他们腰间别着的铁尺和马鞭，众人忙让出一条路来，纷纷噤声。

&esp;&esp;倒是那领头的马快先出声，愕然道：“齐家三郎？”

&esp;&esp;被叫到名字的齐三郎不扑腾了，整了整衣襟堆起笑。

&esp;&esp;“陈叔啊，可好几日没见您了。”

&esp;&esp;两人竟是相识。

&esp;&esp;扶着虞凝霜的一位娘子闻言啐了一声，“我说看着眼熟呢，那不是齐押司家的吗？惯会撩闲犯狠的。”

&esp;&esp;原来是押司家的，虞凝霜想，怪不得敢狂一狂。

&esp;&esp;押司明为官，实则仍是无品级的吏。但因掌管和百姓息息相关的案牍文书，便被那几分文化气塑了金身，将百姓的敬和畏一同收入囊中。

&esp;&esp;身边的娘子见虞凝霜不说话，以为她是被齐三郎的身份唬住，便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莫怕，咱们占着理呢。”

&esp;&esp;虞凝霜扯唇一笑，占着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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