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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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第2页）

&esp;&esp;骨碎肉烂，污血成雨，人们无处可躲，哀鸣嚎啕声汇成巨浪，震动天地。

&esp;&esp;无间地狱，万死万生。

&esp;&esp;昙摩罗伽曾亲眼见过这样的场景。

&esp;&esp;狼烟四起，烽火连天，白骨露于荒漠，老弱惨死刀下，战败的人被奴役，战胜的城邦转眼被另一个强大的部落屠杀，兵戈抢攘，生灵涂炭。

&esp;&esp;苍生黎庶，常为诸苦所侵。

&esp;&esp;昙摩罗伽降生之前，昙摩一族被幽禁在王宫之中，那时王庭已经开始流传他是拯救百姓的救星，大权在握的世家深感恐惧，等他出生，立刻将他夺走，囚禁于佛寺。

&esp;&esp;他从小远离朝臣百姓，在一层层监视中长大，依然表现出不凡的聪颖灵慧，教授他佛法的师尊大喜过望，屡屡对身边人说：“佛子果然卓越非凡，他将平定乱世，为王庭百姓带来太平安宁。”

&esp;&esp;佛法可以教化人心，却不能阻止凶恶之徒残杀无辜民众，无法阻挡气势恢宏、野蛮凶狠的北戎骑兵。

&esp;&esp;想要平定乱世，让王庭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就不得不提起屠刀，铸下杀孽。

&esp;&esp;以修罗无情手段，方能守护一方安宁。

&esp;&esp;他犯了杀戒，将永坠无间地狱，和在烈火刀山中惨嚎的众鬼一样，忍受煎熬。

&esp;&esp;昙摩罗伽双手合十，脑海中的幻象慢慢淡去，眉间的戾气烟消云散。

&esp;&esp;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esp;&esp;这是他选择的路。

&esp;&esp;昙摩罗伽睁开双眼，碧色眸子波光潋滟，似盈满澄澈星辉，身体一阵颤抖，呕出一大口污血。

&esp;&esp;夜色深沉，寒风咆哮怒吼。

&esp;&esp;他倒在熄灭的篝火旁，望着染红的雪地，慢慢闭上眼睛。

&esp;&esp;浩荡的风声中传来一声突兀的嘶鸣。

&esp;&esp;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声高昂的马嘶声。

&esp;&esp;有杀手找过来了？

&esp;&esp;昙摩罗伽猛地清醒过来，挣扎着爬起来，戴上面具，站起身，循声望去。

&esp;&esp;黯淡的雪光中，一匹健马在崎岖陡峭的山道间爬行，马背上一道身影低伏，一身厚厚的氅衣，身形玲珑，不像是杀手。

&esp;&esp;霎时，风声停歇，夜风吹散低垂的层云，几道清淡月光倾泻而下，笼在那道身影身上。

&esp;&esp;健马不肯往前走了，马背上的人翻身下马，跌跌撞撞地蹒跚前行。

&esp;&esp;昙摩罗伽眉眼低垂，俯视着那道身影靠近。

&esp;&esp;那人摔了好跤，一声不吭地继续攀爬，足足一盏茶的工夫后，长靴踩在雪地的嘎吱嘎吱响声由远及近，少女终于爬上雪堆，高兴地拍拍身上的雪泥，抬起脸，快步走向昙摩罗伽。

&esp;&esp;黯淡的月光和折射的雪光映照出一张年轻娇艳的面孔。

&esp;&esp;“苏将军！”

&esp;&esp;她看到昙摩罗伽，笑着朝他招手，衣袂翻飞，眸光澄灿，恍如神女。

&esp;&esp;睡觉

&esp;&esp;山峦此起彼伏，月明千里，流泻一地清辉，四野寂静。

&esp;&esp;瑶英一步步走近昙摩罗伽。

&esp;&esp;月色如笼薄纱，雪光冷冽清绝，她行走在月色和雪光之间，一双明丽乌眸，似潋滟着从灿烂银河淌下来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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