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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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2页）

&esp;&esp;老者眼里的亮光瞬间黯淡下来。

&esp;&esp;瑶英看着众人，提高声音，神情凛然坚定：“不过中原从未忘记自己的子民，朝中文武大臣无不期盼能早日收复故土，大魏已平定中原，唯才是举，厉兵秣马，定能早日收复河山！”

&esp;&esp;听了这话，老者又激动起来：“公主说的是，我们盼了这么多年，一定能盼到东归的那一天！”

&esp;&esp;众人含泪点头附和。

&esp;&esp;谢鹏把瓜果粮食分发下去，众人千恩万谢，上前给瑶英磕头。

&esp;&esp;老者是所有人中唯一读过书的人，谢冲取来他写好的名单册子请瑶英过目。

&esp;&esp;“公主，这里一共收留了一百一十一人，五十一男，六十女，大多是老弱病残，因为干不动活了才被贱卖。”

&esp;&esp;瑶英看完名单，点点头。

&esp;&esp;谢冲问：“公主，我们该怎么安置他们？带他们一起回中原吗？”

&esp;&esp;瑶英立在高台处，望着庭院里抱着粗劣的馕饼狼吞虎咽的众人，眉头轻蹙。

&esp;&esp;“我们要回中原，不可能带着这些人一起冒险。以后我们肯定还会救下更多人，我们去哪里，他们就要跟去哪里吗？”

&esp;&esp;谢冲挠了挠脑袋，这确实是个难题，他们不可能走到哪里就把这些汉人带到哪里，一百多个人公主养得起，以后人越来越多，总不能全都靠公主一个人养着吧？

&esp;&esp;瑶英缓缓地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问清楚他们各自有什么技艺，有没有会染布的，会绣花的，会工匠活的，或是认字的……只要有一技之长就行，什么都不会也不要紧，可以从现在开始学，身体不好的，留下来照顾孩子和老人。”

&esp;&esp;谢冲应是，问：“公主要帮他们找些活计干吗？”

&esp;&esp;瑶英摇头：“帮他们找活计，他们还是会被欺凌。我已经托毕娑帮忙买下两间绸缎铺子，先把绸缎铺子交给这些人经营。今天我在坊市看过了，这里卖的中原锦缎花样还是几年前的样式，比不上我们从中原带来的精美新奇。”

&esp;&esp;谢冲恍然大悟：难怪公主要送绸缎给佛寺的和尚！

&esp;&esp;法会过后，王庭贵族到处打听那些料子是从哪个胡商那里购置的，毕娑放出消息，说那些华美的锦缎来自中原，这几天前来打听问价的胡商多如过江之鲫，一匹百金都供不应求。

&esp;&esp;谢冲疑惑地问：“公主为什么不直接卖给王庭的贵族呢？”

&esp;&esp;公主的嫁妆中不乏茶叶、绸缎、珠宝之类在西域极其畅销的稀罕货，公主只把一部分经书、金玉佛像、绸缎送去了佛寺，其他的仍然留在库房。既然王庭贵族对这些丝绸趋之若鹜，为什么不直接卖给贵族，而要买铺子再售卖？

&esp;&esp;瑶英和他解释：“我们毕竟是外来人，直接卖给贵族，一来得罪这里的商人，二来不好定价，还容易招人嫉恨。还是按着这里的规矩来吧，既能少些是非，又能给这些人找个营生，以后就算我们离开了，他们也能吃饱饭。”

&esp;&esp;嫁妆太惹眼了，又不方便携带运送，必须尽早卖出，但是不能全部从她这里卖出去。西域和中原不同，这里各国贵族势力强大，贸易由贵族把持，稍有不慎就会得罪大贵族，到时候买卖不成，反而招祸，不如和本地贵族合作，背靠大树好乘凉，还能避免纠纷，为以后留一条后路。

&esp;&esp;谢冲、谢鹏几人对望一眼，道：“还是公主想得周到！”

&esp;&esp;他们还以为只要把那些货物卖了换成金银就行了。

&esp;&esp;瑶英叫来老者，问：“你们原先都是做什么营生的？”

&esp;&esp;老者恭敬地道：“回公主，我们这些人都会点营生！有的会种地，种树，有的会养牛羊、捡羊粪、织毛毡、理羊毛、编毛绳，有的会织锦！”

&esp;&esp;王庭虽然深处沙漠，因为冰山雪水融水的滋润，也有大片肥沃土地和牧场，种植桑麻水果，和高昌一样有大片的葡萄园，山坡上牛羊成群。老者从前是为主人放牧的，繁忙季节时会帮着织毛毡。

&esp;&esp;瑶英和老者说了绸缎铺子的事，“我会请胡商帮忙打理铺子，你挑几个能识文断字的去铺子柜上帮忙，再挑几个会手艺的去工坊当学徒，我从中原带来不少花样，足够你们用上好几年。”

&esp;&esp;老者当过管事，听了这话，顿时明白瑶英在为他们的日后做打算，激动得老泪纵横，跪下叩头。

&esp;&esp;瑶英已经看出老者在众人中颇有威望，轻笑：“现在只是两间铺子，你们跟着照管，别急着赚钱盈利，先找个安身立命的法子。”

&esp;&esp;老者哭着点头应是，神色愈发恭敬。

&esp;&esp;瑶英问：“你们是从哪里被卖到此处的？当地有多少汉人？”

&esp;&esp;老者答道：“我们中有的是从河西掳过来的，有的是沙洲，瓜州，有的是本地人……各地的汉人有的和我们一样为贵族干活，有的是贵族的僚属，有的是世家大族，和贵族联姻。”

&esp;&esp;瑶英沉吟，问：“他们中有掌握军队的大族吗？”

&esp;&esp;老者呆了一呆，随即明白瑶英的意图，脸色霎时变得凝重肃穆，朝瑶英下拜，以头触地，磕得砰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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