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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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2页）

&esp;&esp;苏芷身体侧向车窗，她将手机握在手里，两眼空空地看着窗外。

&esp;&esp;刚刚结束的骤雨，玻璃上的雨点还未完全消失。

&esp;&esp;一滴一滴，顺着窗户向下融合更多的雨滴。

&esp;&esp;她只一次又一次地看着雨滴落下，看着这片窗户从模糊逐渐又变成清晰。

&esp;&esp;最后一滴雨珠落下了。

&esp;&esp;窗外，一辆辆不时开入开出的汽车也变得同样清晰。

&esp;&esp;苏芷不由地转过头去。

&esp;&esp;车厢里没有开灯，一切其实看不明朗。

&esp;&esp;然而，程怀瑾无声的、沉默的目光却好像一道迷雾里照射而来的灯光。

&esp;&esp;笔直而又明确。

&esp;&esp;他在这里看她多久了。

&esp;&esp;他为什么没有开车。

&esp;&esp;苏芷静静地看着他，她看见程怀瑾很轻地抿了抿嘴唇，开口说道：

&esp;&esp;“今天和言希去酒吧见朋友了吗？”

&esp;&esp;他声音沉缓而平和，像是真的关心她。

&esp;&esp;苏芷不禁想笑，却也无法否认她真的想哭。

&esp;&esp;太过迟来的询问了。

&esp;&esp;程怀瑾，太迟了。

&esp;&esp;“这重要吗？我厮混酒吧早恋的事情你不是已经给我定罪了吗？何必现在又来问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esp;&esp;“我应该先问的，”程怀瑾目光微动，顿了片刻开口说道：“对不起，下次我会先问你。”

&esp;&esp;他声音那样的认真，循着看过来的目光也从未移动过半分。

&esp;&esp;并非什么遮遮掩掩心口不一的道歉，而是字句清晰的、想让她明了的道歉。

&esp;&esp;苏芷觉得快要窒息。

&esp;&esp;像是拼了命才从那片无光的深海里走出，如今又被那骤然掀起的浪头追上，不由分说地就要把她拉回去。

&esp;&esp;他凭什么现在给她道歉。

&esp;&esp;她宁愿他就什么都不说。

&esp;&esp;苏芷眼眶热得发烫，言辞也陡然锋利：“程怀瑾，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因为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吃你的住你的，什么都是你的。说实话，我应该对你事事听话感恩戴德。”

&esp;&esp;“你对我的训斥我也应该全盘接受，毕竟我很快也会离开这里。至于我到底去酒吧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其实根本对你也不重要。是我自己想太多罢了。”

&esp;&esp;“反正我很快就会离开，反正我很快就会离开。”

&esp;&esp;她说着说着，一滴眼泪直接从她的眼眶掉出。

&esp;&esp;苏芷用力将眼泪擦干，伸手就要去开车门。

&esp;&esp;可是，一声落锁，程怀瑾直接启动了车子。

&esp;&esp;她从没见他这样开车过。

&esp;&esp;沉默地开出拥挤的停车场后在凌晨的街道上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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