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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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3页）

&esp;&esp;但他还是说了。

&esp;&esp;“斗争反抗并不比接受现实高尚或是聪明，你是个天生的叛逆者，但不代表你应该反抗一切的事物。”

&esp;&esp;“如果你想明白，就安心地在这里过一年。如果你仍然想不明白，我也绝不会干涉你。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esp;&esp;程怀瑾最后看了苏芷一眼，大步离开了车库。

&esp;&esp;“不是寄人篱下。”……

&esp;&esp;六“不是寄人篱下”

&esp;&esp;小学之前的事情，其实苏芷已经记不太清了。

&esp;&esp;那时候苏昌铭在外面忙得厉害，他在李年的指引下赚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从此更加将李年的话奉为圭臬。而齐美玉便日日同些阿姨在家里设牌局。

&esp;&esp;热闹吗？怎么会不热闹。

&esp;&esp;家里人来人往。

&esp;&esp;但是孤单吗？苏芷觉得很孤单。

&esp;&esp;她是个让齐美玉在苏家觉得丢面子的女孩子，她是个让齐美玉一到阴天冷天就犯毛病的孩子。

&esp;&esp;苏昌铭偶尔回家看看她，只告诉她供你吃喝你就该心满意足，千万别缠着他。

&esp;&esp;七岁的时候，苏芷满心欢喜地等着和邻居的小姑娘一起上学，却被苏昌铭毫无预兆地送到了乡下的表姑妈家。

&esp;&esp;从那天起，她知道那个叫李年的男人把“霉运”强加在了她的头上。

&esp;&esp;从此以后，她是苏家不得不避讳的人。

&esp;&esp;苏芷在乡下一待就是六年，初一的时候才又被重新接回北川。

&esp;&esp;——“□□说我这两年有大灾，得把你带在身边。”

&esp;&esp;于是恍恍惚惚两年，初三的时候苏昌年运势转顺，她便又被一脚踢开。

&esp;&esp;高一时同样的理由，她再次被苏昌铭接回北川。

&esp;&esp;直到现在。

&esp;&esp;他们有了新的孩子了，他们再也不想要苏芷了。

&esp;&esp;那根从来都是脆弱、易折的根茎，终于腐烂，而后彻底断裂。

&esp;&esp;苏芷躺在床的一侧，今天晚上她没有拉上窗帘。外面有很柔软的光，同样也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

&esp;&esp;程怀瑾或许说的没错，不是所有的斗争都是有意义的。

&esp;&esp;她挣扎、斗争了这么多年。

&esp;&esp;这么多年。

&esp;&esp;沙丁鱼活着运送到目的地，然后呢？

&esp;&esp;它们一样会死去。

&esp;&esp;这个道理，她今天终于明白。

&esp;&esp;苏芷紧紧地闭上双眼，她想，从今以后她该清楚地知道，她不被任何人拥有，她也不属于任何人。

&esp;&esp;如此，她便再也不会被抛弃、被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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