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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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2页）

&esp;&esp;刚才近距离接触的那一瞬间，她看到小姑娘眼眶红红的好像是哭过，如今她冲出电梯就往小区大门跑，想来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吧。

&esp;&esp;那家超市距离尤念这栋楼不算远，不然裴然也不会放她和赵阿妹出去，和她们一起推开超市大门的是位中年妇女，她看着有些面熟，像是和尤念同一栋楼的邻居。

&esp;&esp;“欸刘姐你听说没，咱小区那个张寡妇自杀了！”

&esp;&esp;“什么？”

&esp;&esp;那中年妇女嗓门很大，一进门就站在柜台前和超市的老板娘聊天，尤念和她就相隔一臂，很清晰就将这些话听到了耳中。

&esp;&esp;“哇，张寡妇自杀了撒？！”赵阿妹自然也听见了，她好奇的往中年妇女那儿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尤念解释道：“那张寡妇和你家住在一栋楼里，就在四层，好不吉利呢。”

&esp;&esp;不知怎的，在听到‘自杀’二字的时候，尤念脚步顿了一下。

&esp;&esp;呼吸忽然有些不顺畅了，她微微扯出一个笑容，又轻声询问了几句。

&esp;&esp;赵阿妹在这儿待了一段时间，对这里也算是很熟悉了。

&esp;&esp;她刚来这里时就听人说过，四楼的张寡妇一连克死了两任丈夫，她的强势的老公（二）

&esp;&esp;“……”

&esp;&esp;尤念上高二的那年冬天，雪下的特别大。

&esp;&esp;整个城市都被白雪覆盖着，白茫茫的一片很干净。

&esp;&esp;放学的时候，尤念背着书包回家，她在校门边被一个雪球砸中，扭头看到不远处的黑衣少年站着车边，他眉目精致双眸狭长，手中抛着一个雪球正对着她弯唇笑。

&esp;&esp;“尤念，要跟着你然哥哥去打雪仗吗？”少年身侧的朋友问道。

&esp;&esp;尤念想也不想的拒绝转身就走，穿过校道，进入繁华的商业街，在路过中间第三条胡同的时候拐进去继续走，左转右转再直走时她的家也越来越近了，这一段路程，她走了半个多小时。

&esp;&esp;在这座城市中，尤念的家庭属于中低层水平，她住的虽然是城中区但却是城中最老最旧的小巷子，临到家门前，她看着满目的白不由也团了个雪球，冰冰凉凉的触感钻入手心，她拿出钥匙开门，却没有看到她的母亲。

&esp;&esp;天上还在飘雪，尤念在路上感受到雪的气息，可是回到家后，她攥着手中的雪球，却好似闻到了血的气味。

&esp;&esp;是、是血，又腥又难闻的味道。

&esp;&esp;尤念握着白色的雪球喊着妈妈开始打开每一间房，后来她在浴室中找到了她，白色的瓷浴，大片大片染满浴缸的红色。

&esp;&esp;“妈？”

&esp;&esp;“妈你不要吓我——”

&esp;&esp;“……”

&esp;&esp;“念姐，你怎么了？”尤念的记忆断裂，她回过神来才赵阿妹已经出来了。

&esp;&esp;救护车还在一声声响着，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车上下来，尤念眨了眨眼睛，又一滴泪落下，赵阿妹看到有些诧异道：“念姐，你怎么哭了撒？”

&esp;&esp;“没事。”

&esp;&esp;尤念擦了擦眼泪，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给自己找着理由，她说：“我就是觉得那个孩子有点可怜。”

&esp;&esp;是啊，那个孩子好可怜。

&esp;&esp;可能是这段记忆曾给尤念的冲击力太大了，所以她在听到‘自杀’这两个字时，才会产生不舒服的感觉。

&esp;&esp;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眼前这一幕和尤念曾经经历过的实在太像了，耳边救护车的鸣笛不断，尤念记起自己当时拨打120时，手一直在抖，她太怕了，也太无助。

&esp;&esp;当时，尤念住的那条小巷又深又窄，救护车根本就进不去，尤念在雪地中疯狂的奔跑，她要去给救护车带路，她想让这群赶来的医生救救自己的妈妈。

&esp;&esp;她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就只记起了这一点点，所以这个片段对于她来讲没头没尾，比什么都记不起来还要难受。

&esp;&esp;片段中有很多东西都是模糊的，比如她母亲的样子，再比如她当时的样子、裴然的样子，包括他们说的话以及她走过的那条路，都是模糊又虚晃，可她就是能感受到那种无助心痛感。

&esp;&esp;提着东西往回走时，医生已经抬着那名自杀的女人下来了，穿着睡衣的姑娘追着一直再哭，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小区中的人。

&esp;&esp;有看热闹的，也有惋惜同情的，还有好心人给小女孩纸巾轻轻劝着，医生身上的白大褂在这一刻白的极为刺眼，这种白比尤念记忆中的冬天还要白，白的让人绝望，绝望到让人无法呼吸。

&esp;&esp;“欸，真可怜。”赵阿妹一改刚才的八卦，忽然也跟着沉默了。

&esp;&esp;周围有几名妇人还在指指点点，她们在说着自杀女人当情妇的那些破事，赵阿妹攥紧手中的购物袋，她跺了跺脚，转身就要和她们理论。

&esp;&esp;“让她们说吧。”尤念一把拽住赵阿妹。

&esp;&esp;在她的记忆中，当她母亲被抬出去的时候，似乎也有很多居民在看热闹。

&esp;&esp;偏僻的小巷中住的都是最底层的人，他们或是没什么文化或是流氓无业游民，有些妇人尖酸刻薄爱好着八卦，她们在看到尤念家出了事时大多数披着同情的外表，内里却只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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