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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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esp;&esp;那小男孩的形态融化了，它变成一张惨白而巨大的怪脸，脸的下方连接着蜘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血管网，那些血管深埋于地面和墙壁之下，就好像在以整栋楼为养分似的。

&esp;&esp;那张脸不甘地嘶吼着，猩红的血管疯狂地半空中舞动着，一双没有眼白的漆黑双眼怨毒地注视着眼前的青年。

&esp;&esp;叶迦缓缓地站了起来。

&esp;&esp;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攥着漆黑的镰刀刀柄，一双无机质般的浅色眼眸微垂，居高临下地望着在自己脚下挣扎嘶吼，缓慢溶解的怪物，飞快地轻笑了一声：

&esp;&esp;“bonappétit”

&esp;&esp;【祝你有个好胃口】

&esp;&esp;那张诡异而丑陋的脸扭曲地烙在地面之上，颜色变得越来越浅，越来越淡，而那震耳欲聋的嘶吼和尖叫声在慢慢变小，空气中浮动着的腥臭腐烂气味也变得稀薄而微弱起来。

&esp;&esp;原本笼罩在整栋居民楼上方的黑暗阴云开始缓缓散开。

&esp;&esp;叶迦眯起双眼，淡色的舌尖扫过下唇。

&esp;&esp;——其实味道还可以。

&esp;&esp;尤其是和先前他吃的那个吸食者比起来。

&esp;&esp;有点像萝卜味儿。

&esp;&esp;突然，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似的，他抬起手，在自己的颊边蹭了一下。

&esp;&esp;指腹被染上了一抹鲜红。

&esp;&esp;叶迦的侧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开一道细细的口子，一丝鲜血缓缓地渗了出来。

&esp;&esp;他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头。

&esp;&esp;还是刚才分神了。

&esp;&esp;苍白的皮肤上，那道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几秒钟后，就只剩下一道浅痕和尚未干涸的血迹。

&esp;&esp;叶迦转身向外走去。

&esp;&esp;在经过一楼那扇门半敞的门时，他步伐一顿，扭头向房间内看去。

&esp;&esp;老人僵直的尸体静静地坐在扶手椅上，失神的眼睛望着青天，就像是在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esp;&esp;那张皱皱巴巴的纸落在地上。

&esp;&esp;叶迦犹豫了一下，转身走进房间，弯腰将那张纸从地上捡起，然后重新将它放回老人的腿上。

&esp;&esp;就像是最开始时那样。

&esp;&esp;临走时，叶迦按灭了房间里亮起的灯。

&esp;&esp;他望着漆黑的房间，说了声：“晚安。”

&esp;&esp;居民楼外的夜风恢复了先前的温暖。

&esp;&esp;叶迦顺着马路向前走去，而小黑手此刻也终于将自己的身体解开，吭哧吭哧地重新爬回了叶迦的肩膀上。

&esp;&esp;它抓着叶迦的领子，偷偷地看了眼他沉静的侧脸。

&esp;&esp;终于，小黑手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esp;&esp;“那个……刚才在楼里，最后那个小男孩，是谁啊？”

&esp;&esp;叶迦的视线远远地落在远处茫茫的夜空中：“……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esp;&esp;他收回视线，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小黑手，皱起眉头：

&esp;&esp;“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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