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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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第3页）

&esp;&esp;沈峤还挺认真地思考起来，眉头越拧越紧，却半天没有给出答案。

&esp;&esp;还需要什么答案？晏无师笑了，手拂上沈峤的鬓角：“阿峤。”

&esp;&esp;沈峤揉揉额角：“……嗯？”

&esp;&esp;晏无师：“阿峤。”

&esp;&esp;他将整张脸都埋入沈峤的颈窝，将这个名字揉碎了，在心底千回百转。

&esp;&esp;沈峤没意识到两人的姿势如何暧昧，只觉脖子被他的头发蹭得很痒，忍不住推开对方，起身撞撞跌跌走向湖边，弯腰掬起湖水往脸上抹，冰凉水珠一激，感觉神智瞬间回来许多。

&esp;&esp;晏无师走过来扶他：“回去罢。”

&esp;&esp;沈峤点点头，忍不住抱怨：“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esp;&esp;晏无师嘲笑：“你自己酒量差，就该多练练。”

&esp;&esp;沈峤头疼：“下回除非又有人再要跟狐鹿估交手，否则谁也没法再让我喝这践行酒。”

&esp;&esp;晏无师大笑起来。

&esp;&esp;沈峤运功将酒气解了一些，虽说脑袋还混混沌沌，但总算能自己走路了。

&esp;&esp;回到别庄时已将近傍晚，那头小鹿正在前院吃草，沈峤思路不似以往清晰稳重，行为也有些幼稚，居然上前抱住鹿脖子，小声对它道：“我给你改个名字好不好？”

&esp;&esp;那头晏无师招手：“阿峤，过来。”

&esp;&esp;没等沈峤分辨出这究竟是在叫哪个时，小鹿已经甩开沈峤，颠颠儿地跑过去。

&esp;&esp;沈峤一口恶气憋在心头，靠着柱子揉脑袋，心说自己刚才何必为此人担心，真是多此一举。

&esp;&esp;在那之后，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寝室的，一切好像陷在梦里，隔着纱帘，朦朦胧胧，如镜中花水中月。

&esp;&esp;待得沈峤长长一觉醒来，觉得自己这一觉，仿佛直接睡过了春夏秋冬，酣畅淋漓，神清气爽。

&esp;&esp;他洗漱干净，招来侍女询问时辰，婢女道：“您已睡足一天一夜了，这会儿正是卯时，半步峰上，主人与狐鹿估，想必交上手了。”

&esp;&esp;沈峤大吃一惊，无法置信自己一觉竟睡了这样久，转念一想，很可能是晏无师又玩了一手，趁他醉酒昏睡时点了自己的睡穴之故。

&esp;&esp;但他也来不及多说什么，抓上山河同悲剑，身形一闪，直接就往半步峰的方向掠去。

&esp;&esp;

&esp;&esp;半步峰还是那座半步峰。

&esp;&esp;千百年来它屹立在那里，人事兴废，朝代更迭，于它而言并未有半分影响。

&esp;&esp;因昨日下雨，多云蔽日，江面上水汽蒸腾，形成山雾，连带对面的应悔峰都一并白气缭绕，恍若仙境。

&esp;&esp;但身在其中的人，无心赏景，更不觉得自己置身仙境。

&esp;&esp;连着几日下雨之后，山路本就湿滑异常，加上这应悔峰崎岖陡峭，常人站在山下仰望时，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更不必说向上攀爬，那简直称得上如履薄冰，饶是练武之人，身怀轻功内力，这一步一步也比寻常时候慢上许多。

&esp;&esp;更何况今日的应悔峰，实在是盛况空前。

&esp;&esp;平日偶尔只有寥寥樵夫骚客的山路，今日却不时能够见到携刀带剑的江湖人士陆续上山，然而通往山上的道路并非人工开凿，而是经年累月被人踩出来的，有些人迹罕至的地方，直接就是削壁如剑，笔直上下，毫无容身可过之处，轻功卓绝者，固然可以继续往上，武功平平者，到此也只能止步，仰望而兴叹。

&esp;&esp;可以说，从山下到峰顶共有九处极难逾越攀爬过去的坎子，这九道坎子，就是众人武功的试金石，以致于最后能登顶者寥寥无几，只手可数，所以能站在应悔峰顶观战的人，也就少之更少了。

&esp;&esp;但许多人千里迢迢来此，为的就是旁观这数十载难逢的巅峰一战，哪怕是将来多些去与子孙吹嘘的本钱也好，如何甘心就此止步山下，所以就算再难爬，许多人还是要迎难而上，在山路上踯躅前行。

&esp;&esp;“兄长，这应悔峰如此难爬，为何咱们不去试试半步峰？晏无师与狐鹿估不是在半步峰顶决战么，就算我们在此登顶，要隔江观战，终究不如在半步峰上来得清晰啊，更何况今日雾这么大！”说话的人正是会稽王家的王灼，当日试剑大会上，他差点被段文鸯所伤，后被顾横波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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