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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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南仔你怎么不会包饺子了？&rdo;婶婶看着他手里的面皮，随口说，&ldo;我记得中学时连你妈都夸你包的元宝饺子卖相好，现如今捏的怎么个个都是扁塌塌的。&rdo;霍子南无奈地看看手里的面坨儿，确实……好丑。要说做饭，他也不是完全不会，以前不吃餐厅的时候，偶尔心血来潮也会买些材料自己做个披萨牛排什么的，反正聂辰基本不挑嘴。但中国菜对他来说难度未免太大，煎炒烹炸自不必说，光是各种调料超市里就摆满了两大柜，看了一次他就晕了，因此一年来，除了泡面他几乎什么也没做过，新居的厨房至今光可鉴人。&ldo;男人会做饭干嘛？&rdo;叔叔白了婶婶一眼，&ldo;难道个个都要像我一样伺候老婆吗？他不会正好，将来找个什么都会干的老婆就好了。&rdo;霍子南赞同地点头，即使聂辰什么都不会做，好歹还有阿蟹这田螺先生顶着。&ldo;对啊，南仔今年也二十三了吧？是该交个女朋友啦。&rdo;话题一转，婶婶又开始关心他的个人问题，&ldo;怎么样？你们医院有没有合适的啊？&rdo;&ldo;呃……还没有考虑。&rdo;霍子南敷衍，&ldo;工作太忙了，再说同科室都是男医生。&rdo;&ldo;那还有护士的嘛……&rdo;婶婶一边包饺子一边嘟哝，&ldo;不过不找也好啊，上次那家英国医院不是请你过去的么，要是找了女朋友，再出国倒是个麻烦。&rdo;秋天霍子南去德国参加那个学术年会时，英国一家医院的院长对他的论文很感兴趣，曾邀请他去自己的医院任职，但一方面他和天佑的合同还有一年，另一方面对英国也不太喜欢，便搁置了起来，没料到前几天对方居然郑重其事地寄了邀请函过来，最近他一直住在聂辰那里，信笺便被物业交给了他叔叔。&ldo;还没有考虑过出国，对那边不熟悉，而且跟天佑的合同也还有一年，违约金很大一笔的。&rdo;霍子南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模仿着叔叔包饺子的手法，可惜弄出来的依旧惨不忍睹。&ldo;算了，你还是别添乱了，这样一下到锅里就散了。&rdo;婶婶看着他的&ldo;作品&rdo;直摇头，把他赶到了一边，&ldo;等我包好了给你带些回去，冻在冰箱里，想吃的时候下几个，比泡面好一些。&rdo;霍子南万分抱歉地让开了，十分厚脸皮地安慰自己，再聪明的人都有死穴啊……&ldo;话说回来，你最近好像不怎么回来住啊，是不是瞒着我们在外面找女朋友了？&rdo;&ldo;呃……没有，一直是上的中班，下午六点到午夜十二点，有时候还要加班，所以……&rdo;霍子南随便找了个借口。对于长辈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他还真有点不习惯，尤其是这种私人问题，但国情如此，他也只能忍受了，好在他毕竟才二十三，要是是三十二，那不被催死才怪。&ldo;白天也没见你在家呆啊。&rdo;婶婶继续絮叨，&ldo;你要是真谈了女朋友，可一定要告诉我们，你父母不在，我们总要代表长辈意思一下，见面礼啊什么的是不能少的。&rdo;霍子南尴尬地坐在一边，抽着嘴角笑了笑：&ldo;这个……真没有。&rdo;男朋友倒是有，可就算聂辰脸皮厚肯收他们的见面礼，估计他们知道真相后也没心思送了吧，哈哈。不过传统中国家庭这种氛围挺温馨的，想当年他姐姐第一次带未婚夫回家，父亲还跟人家收了伙食费，在国内大概是不可想象的吧……不一时一切都准备好了，饭菜上桌，叔叔一边开酒一边看了看表：&ldo;七点半了，老何怎么还不来。&rdo;&ldo;快了吧。&rdo;婶婶摆上碗筷，跟霍子南说，&ldo;老何你还记得吧？原先跟我们一起开水产档的，去年小儿子大学毕业，他就把摊子盘了出去，退休在家歇了几个月，又耐不住寂寞，跑去瑞敦道一家社区给人家看更，今年孩子们工作忙都不回来，我们看他一个人怪孤单的，就叫他过来一起吃年夜饭。&rdo;&ldo;哦，记得的。&rdo;虽然完全没有印象，霍子南还是点了点头，&ldo;那怎么还不来？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rdo;&ldo;说好七点半溜班过来的，快了吧。&rdo;叔叔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一个穿着物业制服的老人走了进来，摘下帽子顺了顺自己花白的头发，看见霍子南便笑道：&ldo;啊，这是南仔吧？都长这么帅了，一点看不出小时候黄豆芽那样子了，比我家那俩混小子出息的多。&rdo;霍子南跟他问了好，大家随意在餐桌边坐好了，叔叔一边给老何倒酒一边说：&ldo;大年夜还值什么班啊？&rdo;&ldo;三倍工资嘛。&rdo;老何喝了口酒，问霍子南，&ldo;你也二十好几了吧？没带女朋友回来吃饭？&rdo;&ldo;他还没有呢。&rdo;婶婶抢着说，&ldo;你有没有合适的，给介绍一个？&rdo;&ldo;我大姐的女儿今年刚大学毕业……&rdo;打量了一下霍子南，老何摇头，&ldo;你有一米八五了吧？我那侄女儿有点矮，不合适呢，倒是我上班那高档社区，全是明星模特，跟你倒挺般配。&rdo;霍子南呵呵一笑，他婶婶倒当了真：&ldo;你认识啊？你给介绍一个呗，我们南仔相貌也不比模特明星差啊。&rdo;&ldo;婶婶。&rdo;霍子南又好气又好笑，&ldo;你是推销员吗？&rdo;&ldo;嗐，你别看那帮明星模特面儿上光鲜，还不都是被有钱人包下来的。&rdo;老何摇头，一脸的诡秘，&ldo;到了节假日，社区里准能出现好些个大人物，什么影视公司的老板啦，制片人啦，还有些黑道上的，一看就不是好人，13k的查爷知道吧？这两天熊猫台黄金档连续剧的女一号，就是他的外室。&rdo;査飞还真是风流，霍子南皱眉，聂辰查他查的如火如荼，他还有功夫在外面玩小明星。&ldo;你别看我只是个看更，告诉你吧，现在的收入可不比以前当老板少呢。&rdo;老何洋洋得意地说，&ldo;多少狗仔队都指着我们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爆个料啊什么的，尤其是我们内部的监控录像，那可是紧俏货。&rdo;&ldo;你可小心着点儿啊老何。&rdo;叔叔正色道，&ldo;这帮有钱人都不好惹，就算不是黑社会，也跟他们关系密切，你别为了些小钱儿把自己搭进去。&rdo;&ldo;我知道知道。&rdo;老何贪杯，不多一会已经喝大了，舌头开始打突鲁，&ldo;心里有数。&rdo;这顿饭吃的时间很长，等大家下桌去客厅喝茶，已经是十点多了。老何跟叔叔叙旧，婶婶收拾了餐具去厨房清洗，霍子南不知不觉吃的有点撑着了，便端着茶杯到阳台上去消消食，刚回身关上阳台门，手机便响了。&ldo;还在你叔叔家吗？&rdo;聂辰问，&ldo;饺子好吃么？&rdo;聂辰在市只有査飞一个亲人，不过以他们之间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关系，是不可能坐在一个桌子上和和气气吃年夜饭的了，霍子南说自己要回叔叔家的时候，聂辰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甚至还自我唏嘘了一番，说自己孤家寡人形单影只，大年三十一个人吃泡面，比卖火柴的小男孩还可怜。想到他耍赖的样子霍子南不禁嘴角上翘，说：&ldo;凑合吧。你呢？吃了么？一个人在家？&rdo;&ldo;没得吃。&rdo;聂辰佯怒，&ldo;不一个人在家，难道还要招妓么？&rdo;&ldo;一个人啊……&rdo;霍子南笑，&ldo;有没有感到孤单感到寂寞感到冷？&rdo;&ldo;知道还问。&rdo;聂辰催促，&ldo;你也够了吧，都几点了，难道还要陪着老人家守岁？让我独守空房到明早么？&rdo;&ldo;差不多了。&rdo;霍子南看了看表，&ldo;这就回去。&rdo;&ldo;我过来接你。&rdo;&ldo;我回趟自己家，拿个东西。&rdo;&ldo;那我在你门口等你。&rdo;霍子南回去的时候，聂辰果然已经站在电梯门口等着了，大冷的天只穿着件厚t恤，薄棉夹衣还敞着怀。&ldo;不冷吗？&rdo;霍子南穿着大衣还觉得寒气入骨，聂辰闻言笑嘻嘻将他拉过来用夹衣裹在怀里，拥着进了电梯：&ldo;冷啊……抱着你就不冷了。&rdo;霍子南挣扎着摁了楼层，聂辰树懒一般腻在他身上，鼻子在他脖领上嗅来嗅去地：&ldo;是韭黄虾肉馅儿的吧？你还喝了五粮液？&rdo;&ldo;你是属警犬的么？&rdo;霍子南五指张开按住他的脸将他拨拉到一边，&ldo;你晚上吃的什么？&rdo;&ldo;没吃。&rdo;聂辰抖了抖脑袋将他震开了，猴在他身上出了电梯，双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ldo;你干嘛……&rdo;霍子南闪避。&ldo;找钥匙。&rdo;聂辰在他裤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ldo;给我也配一把吧，省的你跟我闹别扭回娘家了我找不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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