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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1页）

&esp;&esp;她想了想，答道：“令尊智勇无双，对付小小蛮族自然不在话下，将二哥放出去溜溜，也属正常。”

&esp;&esp;当然不是猜的。

&esp;&esp;不过是把自己知道的小细节全都串成了线，自然而然就得出了结论。

&esp;&esp;所谓的方小公子拒婚陈国公之女，因怕被打断腿而匆匆出京，虽确有其事，但这三位在京中都排的上名号的世家公子，连年都不过便轻车简行归乡，就是为了掩盖蒋存之前的行踪，好让他不因受伤而露了先前的人在北疆这件事。

&esp;&esp;这般大费周章，且让伤势未愈的蒋存舟车劳顿，来到远离京城千里之外的金陵，刘拂能想到的原因再没有将这溜须拍马的小人打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esp;&esp;突然想起离京前特备叮嘱，不许泄露丝毫战事的蒋存指尖颤了颤。

&esp;&esp;他突然有些担心，以云浮之精明，会不会已经猜到了内情。

&esp;&esp;可是就如他方才所言，云浮自幼长在金陵，便是再如何天资过人博古通今，却也全是书本上的知识和做人的道理，没理由会通晓京中人事。

&esp;&esp;心中存了一丝疑惑，向来在友人面前直来直往的蒋存，捏紧茶盏，仰头将半凉的温茶一饮而尽。

&esp;&esp;在一片静默中，觑到蒋存嘴唇微动的周行突然打断道：“问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你之前说还有一事要向奇然谏言的，是什么？”

&esp;&esp;向着周行递去一个感谢的目光，蒋存也应和道：“你要问的事我也答了，便来说说奇然的事。”

&esp;&esp;刘拂摸摸鼻子，破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是我与大哥间的私事，只怕不好让你们知道。”

&esp;&esp;周行与蒋存：……

&esp;&esp;方才一直插不上话的方奇然笑道：“你们且去阿拂的书房等着吧。”

&esp;&esp;回应他的，是不动如山的两个人。

&esp;&esp;刘拂颇无奈的摊摊手，接着道：“想来兄长们近日已有体会，我早前所说的旱情，已是避无可避。”

&esp;&esp;随着她话音落地，三人都皱紧了眉头。

&esp;&esp;“如今春耕刚过，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且过去三年收成也算不得多好，不然我那穷鬼秀才爹，也不至于名声不要，为了活命便将我卖进饶翠楼。”

&esp;&esp;自那日刘李氏来闹过事后，刘拂便暗中使人打听过刘家的情况。

&esp;&esp;其实刘父能考得功名，且能供得起长子读书，早几年的家境也算不得很差。

&esp;&esp;甚至刘家在位于金陵远郊的刘家村，还留有十数亩祖上遗下的良田。

&esp;&esp;但这些田地，都在刘父年复一年的赶考，与看病吃药中卖了不少。

&esp;&esp;以至于在建平五十一年的又一场大病后，只剩下单薄地三亩旱地。一家子不是肩不能扛就是手不能提，以刘李氏的本事，最多就是收拾收拾屋后的小菜地。

&esp;&esp;是以刘家的地全都佃了出去，每年收些粮食以度日。

&esp;&esp;而这几年收成渐差，别说供着日日停不得药材的刘父，就连嚼用也有所欠缺。

&esp;&esp;刘父舍不得待累青出于蓝的儿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继室卖掉即将成人的女儿。

&esp;&esp;在秀才能够减免部分赋税的情况下，刘家尚且如此艰难，其他农户虽不因吃药花去大把银子，到底也过上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esp;&esp;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受大灾，就算不至于饿殍千里，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esp;&esp;可是以眼下的时节，不止农户手中不剩多少粮食，就连国库中也空得厉害。

&esp;&esp;方侍郎即便有心提前置办救灾两款，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筹不到多少粮食。

&esp;&esp;而那唯一可以暂时挪用的，便是北疆的军粮。

&esp;&esp;这也是为何刘拂要兜个大圈子，冒着被蒋存砍杀的危险，先将北疆战事早定这一事实揭露出来。

&esp;&esp;“可是……谢大人不是已将暂缓春耕的布告贴了出去？”

&esp;&esp;提议挪借军粮，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了大错，能避免还是要尽量避免。

&esp;&esp;刘拂轻叹口气，摇头道：“谈何容易呢。农户将田地看作性命，除非有棍棒在身后威逼着，不然哪里舍得在初春将上好的田地荒废了呢。”

&esp;&esp;战事稀疏之时，兵丁自可屯田种粮。自给自足之下，已不需要战时那般多的粮草。

&esp;&esp;“若是雨水依旧迟迟不来，只怕到了夏末秋初，百姓家中就再无粒米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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