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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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2页）

&esp;&esp;苏叶问领队：“玮伊认识这些小孩啊？”

&esp;&esp;领队笑说：“是啊，这村子她前阵子来过，比这回吐得还厉害，一路上我都是被她骂过来的，说我不厚道给她弄到这种破地方来，这回啊，你们人多在，她才没好意思骂我。”

&esp;&esp;“领队，玮伊的世界里，才没有好意思和不好意思之分，只有她愿不愿意。”

&esp;&esp;领队笑着看苏叶，“我以为只有我觉得这姑娘有意思。”

&esp;&esp;二人相视一笑。

&esp;&esp;来过，知道一路上要吐多少次，还是愿意再来，苏叶看着赵玮伊素净的脸，想起她刚来那天精致的妆容。

&esp;&esp;领队上前去问赵玮伊：“你带这么多鞋来做什么？他们都不穿鞋的。”

&esp;&esp;“那就更应该带啊，”赵玮伊说着拧了一下ax的脸，“还不都是这个熊孩子，你记得没领队，上次咱们来的时候他逃课在耍呢，他跟我说因为他没有鞋子所以老师不让上课，所以我才跑老远的市场，买的这些鞋，咱中国东莞产的呢，耐穿么不是？每个人一双总归就没错了，刚刚老师跟我说压根就没这回事。”

&esp;&esp;“这娃娃，骗我！”赵玮伊愤愤道。

&esp;&esp;ax调皮地笑着跑远了。

&esp;&esp;赵玮伊把鞋子给了老师，什么号数都有，老师说：“分了鞋子他们也舍不得穿的，穿了很快就脏了，你看村子到学校这段路，没一处好路，什么时候我们这边也有矿就好了，有工程队来，就有路了。”

&esp;&esp;众人刚刚还被ax逗笑，这会儿都敛了神色。看过这些，才知道“同一个地球，同一个梦想”这种口号，只是奢望。

&esp;&esp;没一会儿就上课了，几个人分到四个班，从洗手开始教。这个村子的水资源不算短缺，巴达格里河从村尾流淌而过，但村里到处可见脏兮兮看起来好几个月没洗澡的人，孩子们更是，指甲缝里头全是泥。

&esp;&esp;进教室之前，同组的韩国女孩拉住苏叶的手低声说：“你等会儿不要直接接触他们，听说有传染病，还是小心点好。”

&esp;&esp;苏叶拍拍她的手，感谢了她的提醒。

&esp;&esp;班上大半的小孩都不穿上衣，女孩子也是，虽说是小学，许多女生已经十几岁，在国内该是上初中了，正发育的年纪，乳房微微耸立，就这么暴露在视野里。

&esp;&esp;即便大家都是这样，作为女孩子，天生的矜持还是让这些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缩在人群后面，动作状似无意地挡着乳尖。

&esp;&esp;苏叶上前问，说是洗了。

&esp;&esp;韩国女孩问：“没有衣服可以换了吗？”

&esp;&esp;“没有了。”

&esp;&esp;两人都愣怔了好半晌，韩国女孩眼眶边已经泛红，不好意思地看着苏叶，“我鼻子好酸啊。”

&esp;&esp;苏叶扯出笑，“我也是。”

&esp;&esp;他们确实连最基础的洗手都不会，都需要手把手教，这里没有洗手液这样的东西，来之前志愿者都做了功课，这里的河里头有一种石头，表面附着一种软滑的东西，有皂类的清洁成分，当地妇女用来抹头发。

&esp;&esp;苏叶也只是按照资料里头说的给孩子们说，她也没见过，也就干说。

&esp;&esp;这会儿有人提问，“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去河边看看呢？”

&esp;&esp;韩国女孩为难地看着苏叶，这要怎么回答。

&esp;&esp;这其实是个好主意，她到隔壁找了领队，领队想了想，说：“我们人还算多，加上这的老师，三个人看一个班，应该能看住了，那集合一下，说一下注意事项。”

&esp;&esp;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学校在村头，河在村尾，穿过村子的时候村民好奇地张望，有些无事可做的妇女也跟上了他们。

&esp;&esp;这条河是拉各斯河的上游小支流，流速缓慢，河很浅，水很清，趟进去冰冰凉凉，舒服极了。

&esp;&esp;河底下都是鹅卵石，踩上去完全不扎脚，这样的河很少。

&esp;&esp;领队是率先找到的，众人都凑上去看，石头灰溜溜的，表面滑溜溜的，指甲一刮，一层臭水泥一样的东西就出来了，放在掌心搓搓，竟真的搓出了泡泡。

&esp;&esp;孩子都觉得新鲜，纷纷玩开了，志愿者一个个也兴奋得不行，就地手把手教孩子们洗手。

&esp;&esp;苏叶一眼望去，赵玮伊在跟几个孩子打起了水仗，安娜也过去凑热闹了，那个提醒她不要肢体接触的韩国女孩，这会儿正抓着小孩的手，教他怎么剔出指甲里头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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