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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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1页）

&esp;&esp;“这时候郭兄做什么去了？说实话。”元阙嘴角扬起的弧度更高了，“郭兄你要记得，凡事真神，是有庙宇神殿的，否则就受不到香火供奉。反之，那些没有庙宇甚至牌位都没有的所谓野路子神，多半都是心怀不轨的邪物……”

&esp;&esp;余光轻轻一瞟，元阙便发现陈宇不由得双手抓紧了被衾，手背上青筋暴起。

&esp;&esp;而这厢郭昊也终于有些怕了，结结巴巴地道：“那、那天……我和几个……几个朋友一起……在后山拜神，拜的是……考神。”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说……这是寝室撕x现场了！

&esp;&esp;考神

&esp;&esp;果不其然，叫自己猜对了。元阙唇角微扬，不紧不慢地道：“什么考神？怎么从前没有听说过？若真是有这尊神，普天之下学子何其多，怎么如今还这般名不见经传？”

&esp;&esp;“可是文曲星和文殊菩萨名声虽大，但信的人太多，那么多人一起发愿，他们也顾不过来啊，不如信自己这一方神灵，说不定还能一一照拂。”郭昊小声反驳。

&esp;&esp;苏文修不由有些愠怒，“表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倘若真是成了神，那为何在我们书院这一带也没什么名声？”

&esp;&esp;元阙也道：“既然没什么名声，郭兄又是如何知道的？”

&esp;&esp;“你们孤陋寡闻，可不是说考神真的没什么名声吧。”郭昊不服气地一指陈宇，“这小子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吧？怎么连他都听说过呢？”

&esp;&esp;陈宇面色惨白，却扭过脸去，不欲与郭昊说话。

&esp;&esp;但郭昊素来就是最不喜他这副模样，见状当即拍桌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说不得了？看着平日一副清高的模样，最是瞧不上我们这些经典背的不熟、文章做得不好的人，你有什么好瞧不上的？难道你的学识就是你自己的？”

&esp;&esp;“我没有！”陈宇忽然开口，怒视着郭昊，眼神如刀一般锋利，倒逼得郭昊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esp;&esp;元阙扫了陈宇一眼，轻飘飘地道：“二位，现在起口舌之争没有任何意义，咱们现在是在说这考神的事。郭兄，你是怎么知道考神的存在的？”

&esp;&esp;陈宇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别过脸去又不答话了。郭昊却是愣了一愣，才道：“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呢？”

&esp;&esp;“苏文修，难道你不觉得……夫子喜欢你的文章，都是一类的么？”陈宇轻笑一声，“你乃是诗礼世家出身，家里又有亲朋长辈混迹官场，自小耳濡目染，眼界自然是与我等寒门子弟不同，我所不能见、不能想之事，于你而言则是寻常。倘若文章考题于此相涉，对你而言岂不是得心应手？我自问别都不比你差了，甚至有的比你还强些，但出身是我所不能选的，却偏要在这儿输你一头……我怎能不恨！”

&esp;&esp;看着陈宇眼眶发红的模样，元阙轻轻摇头，叹息一声，“陈兄，考中考不中，难道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esp;&esp;“你也不是个要靠着科举来翻身的，说什么风凉话？”陈宇瞪了元阙一眼，“若是考中，哪怕我不能一步登天，但至少……我家的处境便会比如今强上百倍。”

&esp;&esp;“哪怕是付出性命为代价也在所不辞？”

&esp;&esp;陈宇露出个古怪的笑容，“那你呢？你愿意让自己的子孙后代永远这么蒙昧贫困下去，还是……甘愿以一身做赌，挣一个远大的前程？”

&esp;&esp;元阙沉默了。

&esp;&esp;诚然，别说是天底下，便是在这小小一间桐山书院里，如陈宇一般出身贫寒的学子便不知凡几，如郭昊一般家境殷实禀赋普通却又不甘心平庸下去的学子也不在少数，他们都想在秋闱中考出个好成绩。投机取巧也好，力有不逮也罢，但有这么多学子都对一夕之间提高自己的文采有着强烈的渴望与追求，听说世间还有“考神”的存在，自然是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哪怕真的不能将自己救上岸却也要试一试。

&esp;&esp;只是这“考神”……利用人心而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实在可诛！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妇女节单位组织春游，然后把自己晒伤了，脸疼得要死还坚持码字到半夜，有木有感动！感动就请不要大意地收藏我吧！

&esp;&esp;这一章后头写陈宇和郭昊的心理，一部分是对身边一直以来见得比较多的两种同学的心理的归纳，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工作关系，旁听了一个论坛，讲的是关于高考改革和高校招生的问题。许多专家教授讲得眉飞色舞，兴高采烈，讲的是如何让招收到的学生有渊博的学识和更强的综合能力，而不是一些高分低能的高分生。说实话，这个出发点倒是很好，但是这就对贫困地区的学生和在学习上没那么有天赋的学生不太友好了。因为地区贫穷，师资力量不强；因为家庭贫穷，接收不到更好的教育，也不能有更广阔的眼界；因为天赋不高，不能适应灵活多变的考核形式……这都是很不公平的。公平和效率其实从来都是难以两全的，只能说对此感到有些不平罢了。

&esp;&esp;遇袭

&esp;&esp;哭过了闹过了，两个损了元气的人便很快累得睡着了。苏文修也不是铁打的，尤其是听了这一晚上的控诉之后更是身心俱疲，没多会儿也进入了梦乡。剩下一个元阙仿佛没事人似的，他们说的那些都离自己太遥远了，半句没往心里去，待大家都睡着了，他也开始会周公了。

&esp;&esp;只是吵归吵闹归闹，又不是一个发狠后连秋闱都不参加了，相反郭昊与陈宇还十分看重，连第二日的小测都不敢怠慢，第二日还是起了个大早，挑灯看了一会书，才惴惴不安地去了书斋考试。

&esp;&esp;元阙答卷之时倒是心无旁骛，反正是没咂摸出自己到底写了个什么玩意，交上去便是万事大吉。至于下午，对于他一个本心不改的道士来讲，温书什么的自是大可不必，去看看那个传闻中庇佑一方的“考神”是个什么德行才是正经。

&esp;&esp;忽然想起花婆婆给的护身符上有与甜水村一致的“考神”画像，那天郭昊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带上了一块，元阙也问他们要了几块在身上揣了，想着若是旁人问起他为何会在那时候偷偷摸摸去后山，这也算是个借口。

&esp;&esp;不过这个时候后山上也并没几个书生在晃荡，有的也多半是那些明知考中无望就索性在书院里自暴自弃的。后山地势宽敞，这些人想在这儿蹴鞠、投壶、捶丸……只要不弄出人命干什么都行。他们也才不会管旁人来这儿做什么，大不了就是与他们一样的来找乐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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