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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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1页）

&esp;&esp;沈洛深凑过来，问怎么了。

&esp;&esp;司寂头皮发炸，调出信息指给他看：“这、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esp;&esp;紧接着他拨了好几个电话，最后从吴晨同班同学的嘴里问出了他母亲的号。打过去，掐着大腿听完，他深吸口气，立刻拽上沈洛深：“走！去二院。”

&esp;&esp;吴晨是单亲家庭，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带他不容易。她已经懵了，红肿着眼倚在病床边。看到司寂和沈洛深时她表情木讷，说，你们是

&esp;&esp;太阳把窗外的树影晒成了黑色。

&esp;&esp;有些眩晕。急匆匆从楼道口把吴母领回病房，无视她看到半脸红肿的吴晨和洒落一地稀粥时震惊的表情，司寂直接从楼梯往下跑。

&esp;&esp;还好沈洛深就在大楼门口，抵着灰白色的大理石柱吸烟。司寂沉着脸，一拳朝他那张漂亮又充满攻击性的脸上挥去。

&esp;&esp;沈洛深没躲。司寂也在快要碰到他皮肤时停了下来。手背蹭过脸上的绒毛，触感轻软得让人悚然心惊。

&esp;&esp;“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他沉着快要嘶哑的喉咙问，“你他妈也干过那种事？什么时候？为什么？”

&esp;&esp;“上大学那时候吧，我被秦桥送甩了。”沈洛深叹了口气，语气怀念里夹杂着嘲讽，“我像条狗一样爱着他，他却捅了我一刀。”说着他揉揉胸口：“我操，现在说出爱这个字都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太他妈恶心了。”

&esp;&esp;司寂气得笑了：“真好。”

&esp;&esp;“是啊，好得很。”

&esp;&esp;对话几乎戛然而止。司寂疾步往医院大门口走去，路过周围那些忐忑的乞求的强颜欢笑的脸。沈洛深在他身后喊说要不要一起吃个早饭，语气平常得就像以前无数次笑闹寒暄。司寂眼眶发酸，不敢回头看他。走得很远，他才在街边的隔离带上坐下来，抱着头，说不出一句话。

&esp;&esp;头好像要炸。

&esp;&esp;离得太近，处得太熟，他很少会去细究沈洛深什么，只想着每天都能见到他，总能管着他。对他而言，沈洛深是靠山，是兄弟，是让他安心到如同老司一般的人物。可他还是太想当然了。沈洛深有过无数个男朋友，每天嘻嘻哈哈，嘴巴比屎还臭，遇到任何问题都能迅速得出结论然后做到最好。可他几乎像个孤儿，和父母疏远，没人爱他，他也不爱任何人。

&esp;&esp;他根本没有司寂潜意识里认为的那么强大。

&esp;&esp;司寂又不可避免地回想起沈洛深脚被啤酒扎破的那天。那是他最后一次见沈洛深哭。

&esp;&esp;可也只是他能见到的最后一次而已。

&esp;&esp;提了口气，他想站起来，回去找到沈洛深，再跟他吵个明白，但瞬间又泄了气。他不过刚刚知道了一桩往事，这件事过去已经快要十年。还问它干嘛。是要撕开伤口淋上盐，再逼沈洛深在他面前装作一点都不疼的样子吗。

&esp;&esp;他知道沈洛深能做到。也许早已装过无数次。

&esp;&esp;低头，脚下树影斑驳，柏油路上全是细小的伤痕。他想起高中时代，那时候什么都不怕，即使逃课被训，打架被骂，统统都无所谓。因为知道

&esp;&esp;曾经期待的和左言之间的那个契机似乎越走越远。

&esp;&esp;他一遍一遍回味车上那个浅浅的亲吻。闭着眼，在一片漆黑里想象左言俯下身，触碰自己指尖的模样。干燥的嘴唇，黑暗中被星光路灯点亮的短发。胆小鬼。怂爆了。司寂想一遍骂一次，但仍旧不敢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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