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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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1页）

&esp;&esp;凌珍珍轻轻碰了碰她：“三姨？看呆了吗？”

&esp;&esp;“啊，没见过这个。我以前冬天里看过的鸟儿，也就是麻雀啦。”

&esp;&esp;凌珍珍并不关心梁玉以前的生活，一力将话题往萧度身上引，终于问到了：“三姨那天说，萧家怎么了？”

&esp;&esp;梁玉看了她一眼，凌珍珍一脸的无奈：“我并无私心，三姨要是觉得我藏奸，就不答我。”

&esp;&esp;【你哄鬼！】梁玉作出思考的样子：“唔，反正这事儿你尽早也是会知道的。萧家三郎，被退婚啦。”

&esp;&esp;“啊？”凌珍珍声音不高，却充满了不敢置信与惊喜，“真的？”

&esp;&esp;“当然啦，刘家说，还有两年孝要守，就不耽误他了。”

&esp;&esp;凌珍珍的心跳得厉害，又觉得萧度样样都好，就说：“哎，就算再等两年又怎么样呢？一桩好姻缘，难道不值得等？”

&esp;&esp;梁玉笑道：“值得的东西，等再久都是愿意的。”

&esp;&esp;“那是。”凌珍珍会心一笑。梁玉在她的眼里已经从“凡品”变成了个好人。她接受了萧度的观点，贤妃为儿子夺嫡是极其凶险困难的，不如老老实实。这样萧度与她也能成其好事，贤妃母子也不用涉险，两全其美。而太子是将来的皇帝，梁玉是太子的姨母，那就应该好好相处。

&esp;&esp;梁玉坑过萧度一回，还踩过凌家，这引起了凌珍珍的不满。萧度还挂在别的女人的名下，也让凌珍珍不安，有了一点攻击性。这一切在“萧郎退婚了”的喜讯之下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她日后嫁与萧郎，何必再与一个暴发户计较呢？不夺嫡，与梁家也就不是敌人，更重要的是，与萧司空不是敌人。多么的好？

&esp;&esp;一旦不是敌人，关系是需要修复的，凌珍珍开始诚心给梁玉介绍种种精致的美食：“还有一道没有上来，三姨且看。”不多会儿，道士们抬上一具案板来，揭开了上罩的盖子，是一头圆滚滚的烤猪，切开猪腹，里面是一只小羊，取羊再剖，内里是一只烧鹅……

&esp;&esp;梁玉微张了口，道：“我以为我阿爹醉生梦死那会儿的饮食已经奢侈得不可想象了，没想到还有这等吃法。”

&esp;&esp;忒奢侈！凌家想要糊过这一场的心意也忒强了。梁玉顺坡下驴，等这一顿酒吃得有三分醉意，已经与凌珍珍把酒言欢、以姐妹相称了。凌珍珍又与她约了过几天去西市游玩，才带着笑意离开。

&esp;&esp;梁玉眨眨眼，心道，这丫头别是真以为萧度退了婚就是她的了吧？

&esp;&esp;拢了拢斗篷，梁玉对阿蛮说：“把王福叫来，咱们也走。”阿蛮道：“已经叫桂枝去啦。”

&esp;&esp;“我支使你，你又支使她。”梁玉笑道。

&esp;&esp;原本车该停在山门外，凌家是还真观最大的金主，连带着梁玉这个凌珍珍的客人也得以将车赶进观内。王福赶来了车，请梁玉上车。车行过还真观大门，听到吵嚷的声音：“老鼠精，这个天哪有什么香客到观里来找你写书信？快走！快走！今天有贵客，道爷没功夫搭理你，看着你的脸都要做噩梦了！”

&esp;&esp;【老鼠精？】梁玉就见过一个把跟脚写在脸上的老鼠精，会是他吗？

&esp;&esp;志远之谋

&esp;&esp;史志远近来运气极其不好。从梁玉那里吃了一顿饱饭之后，他想寻个寺观代写书信糊个口，顺便再观察观察找个新东家。他觉得梁玉是个有意思的小娘子，但是非常可惜，不知对方根底，对方也打消了延揽的念头。综合起来，这个年轻女子对他而言不是首选，得到快要饿死的时候才能找上门去混口饭。

&esp;&esp;新东家并不好找，史志远代写了两天书信，混个半饥半饱——下雪了，人都不爱出来逛。史志远换了几个地方生意都没有起色，往还真观里来碰碰运气，昨天碰到了半个馒头今天就还过来。

&esp;&esp;他的卖相实在不佳，手头还没钱，还真观的道士们看到他就歪鼻子。今天贵客还没走远，老鼠精又来了，哪里还有好脸色？守门道士双掌平推，一记排山倒海，老鼠精被原地推转了一圈半，推了出来。

&esp;&esp;降妖除魔就完成了！

&esp;&esp;梁玉的马车刚好行过门口，两个看门的道人极有礼貌地拱手：“恭送三姨。”车行得慢，车壁被敲了两下算作回答，道人笑着退回还真观内，将大门关上了。今天为了凌家宴客，还真观提前清场，凌家给得钱足，道人们乐得清闲一日关上门烤火聊天。

&esp;&esp;就这样，史志远被同一个人拣了第二回，还都是在他极落魄的时候。

&esp;&esp;只不过上一次他没有猜到梁玉的身份，这一次却非常的笃定了。三姨、凌家的客人、敢拣萧司空扔出去的小人，好了，就是她了！至少能在她这里混几个月饭吃，唉，她要是个男人，混个几年饭都无所混的。

&esp;&esp;史志远还是蜷在王福旁边那个吹风的位置上，心情比上一次好得多了。他主动开口：“三姨，前番还未道谢。”

&esp;&esp;梁玉道：“你已经谢过啦，哎，你怎么还四处闲逛呢？”

&esp;&esp;“一言难尽！”

&esp;&esp;“得啦，找个地方说话去吧。”

&esp;&esp;吕娘子忽然插口道：“王福，去我那里吧。”报了上回老徐去的地址。寄心庵写在梁玉名下没有问题，富贵人家常干些“舍宅为寺”的事。私宅不大好讲，就权做是吕娘子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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