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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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第2页）

&esp;&esp;淡淡明月色映照在澹台泓修长的指尖，他抚着那巴掌大的小琴：“袖琴在北疆，也叫‘叶里塞’。”

&esp;&esp;“各‘再会’的发音一样。北疆笃信轮回，没有‘诀别’一说。在这里世间的所有的‘叶里塞’都是有缘再会。”

&esp;&esp;他看向宴语凉，微笑。风吹乱他的长发，淡淡月光下颊边一颗小红痣一如从前。

&esp;&esp;“大漠还有一个传说，就是吹起袖琴，可以见到想见的人。”

&esp;&esp;“我刚来北疆的那几年，一直都以为此生此世再也不可能见到阿凉。但你看，努力活下来终究是有好处的。如今时隔多年，咱们又能这般坐在一起赏月。”

&esp;&esp;“更不要说，还能亲眼看到阿凉带着大夏国运复兴。”

&esp;&esp;“早年师父就说过，阿凉一定可以。”

&esp;&esp;他如同小时候一般摘了一片草叶咬在口中躺下，五指对着明月。

&esp;&esp;“这盛世，终于一如当年师父所愿。”

&esp;&esp;宴语凉想说什么。

&esp;&esp;澹台却笑着先问他：“上一回回去，庄青瞿回去气死了吧？”

&esp;&esp;“他小时候就总那样。”

&esp;&esp;“从小我就觉得，庄青瞿看我的眼神，总有些叫人芒刺在背的感觉。好像我与他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esp;&esp;“我本以为，是因澹台氏与庄氏水火不容，又或者是我文赋骑射压他一头，他气不过。”

&esp;&esp;男子叹了口气，弯弯眉眼看宴语凉。

&esp;&esp;“结果竟是………”

&esp;&esp;宴语凉：“对不起。”

&esp;&esp;“又不怪阿凉。”

&esp;&esp;“不是的，对不起，”宴语凉道，“因为不止小庄喜欢我，我也喜欢小庄。”

&esp;&esp;“……”

&esp;&esp;“很喜欢的。想护着他，偏心他，不愿任何人伤他。你也不可。”

&esp;&esp;“我知你恨他，不会愿意听见这些。可澹台，其实当年之事背后还有许多原委……”

&esp;&esp;月下戈壁细草。

&esp;&esp;荒凉的小山坡上，澹台泓静静听他说。

&esp;&esp;宴语凉还记得，曾经这个人也是不输给庄青瞿的天之骄子，虽不像庄青瞿一般孤傲，但骨子里也是从没吃过亏的顺遂。

&esp;&esp;偶尔几次，比如西市滑头古玩商敢卖假货骗他，澹台也是毫不犹豫当场掀了人家的摊子。

&esp;&esp;后来谋逆下狱，坚称无罪是一直喊冤吼到嗓子出血。手指蘸血写书，咬死的铁骨铮铮。

&esp;&esp;他变了。

&esp;&esp;一个火焰般热烈的人，多年以后面对委屈，已经学会不吵不闹。

&esp;&esp;眼里是岁月淬炼的成熟、隐忍与稳重。

&esp;&esp;……

&esp;&esp;被烧的文书，一方坚称能证明清白一方却笃定是证据确凿，再也说不清。

&esp;&esp;哪怕可以。当时民意沸腾，宴语凉也很难逆着天下人的意思保住澹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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