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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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于是，她专注在客厅里搜索那枚袖扣，脚尖点地，做贼一般。

&esp;&esp;入户斗柜上，没有；客厅地毯下，没有；柜子缝隙中，也没有……

&esp;&esp;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夏知蔷索性趴下去，脸贴地上，打开手机闪光灯往只有三厘米缝隙的茶几底下探照，视线扫过来，又扫过去。

&esp;&esp;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毫无预兆地，有个声音自她上方响起：

&esp;&esp;“你在找什么？它吗？”

&esp;&esp;

&esp;&esp;有那么十几秒钟，夏知蔷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某种力量定住了，关节凝固，一动不能动。

&esp;&esp;直起身，缓缓将脸转向来人的这边，她最先看到的是一双光着的脚。

&esp;&esp;裤腿垂顺地搭住冯殊大半个足背，布料边缘处露出的脚趾匀长骨感、颜色白净，只在末端有一点血色透出的红润。

&esp;&esp;没穿鞋的他，走路像鬼一样听不见半点声响。

&esp;&esp;抬起头，夏知蔷见冯殊手上拿了个金属质感的物体。她看不太清楚，只知道那玩意儿很小，还反着光，像极了自己大三那年买给某人当生日礼物的袖扣。

&esp;&esp;夏知蔷一颗心在瞬间凉透：换锁师傅也许会在地板上留下成串的鞋印，却断然不会留下一枚价值不菲的卡地亚袖扣。

&esp;&esp;再继续抬头，夏知蔷便对上了冯殊垂首看向自己的眼神——自上而下、压迫袭来的眼神，她永远猜不透的那种。

&esp;&esp;这眼神平淡而深刻，冷静又执着，好似一条暗潮翻滚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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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冯殊上一次称呼夏知蔷为“冯太太”时，眉眼带笑。

&esp;&esp;这次却没有。

&esp;&esp;夏知蔷难得机敏，立即捕捉到了他话里话外的警告意味，忙说：“不会再弄丢的，绝对不会！”表情严肃得像是结婚宣誓，不，她明明比领证那天更进入状态。

&esp;&esp;说完，夏知蔷习惯性地去观察冯殊的表情，却发现对方并不领情，神色始终淡而冷，眼帘低垂，兴味索然。

&esp;&esp;他的眼睛生得极有特点，形状狭长，尾端略微下垂，睡饱时是薄而漂亮的内双，若是没休息好——就比如现在，眼窝处便会多出几层褶皱来，阴影交叠，光线穿不透。

&esp;&esp;这人怎么了？难道，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有诚意吗？

&esp;&esp;也太难哄了吧。

&esp;&esp;无法从冯殊不显山露水的眼睛里准确把握住什么，夏知蔷转而看向外面的天色，殷勤地提议：

&esp;&esp;“饿了没？我现在出去买几个菜，咱们——”

&esp;&esp;“不用了，”冯殊自顾自站起来往主卧走，“有急事，得去趟医院。”

&esp;&esp;难怪他会突然醒过来。

&esp;&esp;夏知蔷跟着站起身，追上去不折不挠地问：“那宵夜呢？你回来之前说一声，到家就能有吃的。”

&esp;&esp;“今天也许回不来。”

&esp;&esp;夏知蔷识趣地闭上了嘴。

&esp;&esp;换好衣服，冯殊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向妻子。也许是夏知蔷再次自作多情了，她感觉对方的眼里似乎带着点歉意，和一点点，浅而隐晦的温柔。

&esp;&esp;他轻声问：“一个人睡，怕不怕？”

&esp;&esp;夏知蔷一心求表现，忙摆出副深明大义的贤妻做派，说不怕，让人放心去加班，全然忘了自己曾讲过因为害怕而选择住在工作室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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