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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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路说：&ldo;还怕没机会吗，以后让阿海回去做就是了。&rdo;海轩说：&ldo;走吧，饿死了，去吃饭。&rdo;于路说：&ldo;这里有饭菜提供，吃完了下午继续看比赛。&rdo;海轩说：&ldo;不看了，回去休息，没什么好看的。&rdo;于路说：&ldo;我想看评委的点评，我觉得他们说得很专业。&rdo;海轩叹了口气：&ldo;那我陪你。不过也得先去吃饭吧。&rdo;&ldo;好。&rdo;于路笑眯眯地说。入室弟子南山会馆为比赛的选手们提供了快餐，十五块一份，两荤一素的卤水饭。饭菜的味道一般，当然不能说难吃，但是绝对好吃不到哪里去，尤其是挂着金老爷子的招牌，他的徒子徒孙们简直太砸老爷子的招牌了。张易伟吃惯了海霸王的饭菜，嘴巴已经被养得极刁，一边吃一边嫌弃着：&ldo;这卤水也太咸了，真是靠海盐便宜吗?&rdo;于路笑：&ldo;谁说靠海盐就便宜了?海盐半斤装的两块钱一袋，比前两年贵了快一半。&rdo;张易伟咧嘴笑：&ldo;路哥你真会过日子，这都清楚。&rdo;&ldo;等你自己当家了，你就会知道柴米油盐的价格了。&rdo;于路说，他将自己碗里的卤鹅肝拨到一边，&ldo;是咸了点，卤汁也不鲜了，该换了。&rdo;海轩说：&ldo;吃不了给我吧。&rdo;海轩去加了点米饭，将于路给他的鹅肝吃了。虽然不算什么美味，他还是将饭菜都吃了，自从挨过饿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浪费过粮食。张易伟低着头嘿嘿偷乐，于路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用筷子敲他一下：&ldo;笑屁笑!&rdo;张易伟摸摸脑袋：&ldo;就是觉得海哥和路哥好恩爱。&rdo;于路红了脸，海轩依然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他安静地扒完饭，放下碗筷：&ldo;晚上去别处吃，这里的太难吃了。走吧，回酒店休息。&rdo;于路说：&ldo;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开始了，找个地方坐一下就好了。&rdo;海轩说：&ldo;做菜有什么好看的，镜头晃来晃去的，主要是看点评，那起码是三个小时以后的事了。&rdo;于路想了想也是：&ldo;那我们回酒店休息吧。&rdo;几个人起身准备离开，有一个年轻男人过来了：&ldo;海先生吗，我们师爷爷想请你喝茶。&rdo;海轩站住了：&ldo;是金先生吗?&rdo;&ldo;对。&rdo;海轩问：&ldo;那我们三个一起去可以吗?&rdo;对方犹豫了一下：&ldo;可以。请跟我来。&rdo;于路跟在后面，小声地问海轩：&ldo;是我们早上遇到的那个老先生吗?&rdo;海轩说：&ldo;对。他是个c菜大师。&rdo;&ldo;那肯定很厉害了?&rdo;于路想起对方那仙风道骨的模样。&ldo;算是c菜泰斗级人物了。&rdo;于路吃惊地睁大了眼：&ldo;这么厉害?&rdo;&ldo;嗯。&rdo;海轩并不托大，实话实说。张易伟扭着头四处打量，听着他们的对话：&ldo;谁请海哥喝茶?&rdo;海轩说：&ldo;去了就知道了，尽量少没礼貌。&rdo;&ldo;哦。&rdo;年轻男人领着他们穿过会所的大厅，从后门出去，居然别有天地，后面是一个有假山小池的大花园，里面有好几座造型别致的别墅式房子，张易伟哇了一声：&ldo;这么漂亮，真有钱!&rdo;年轻男人说：&ldo;这边算是贵宾室，给比较尊贵的客人们准备的。&rdo;于路心想，真够奢侈的，有钱人原来有这么多吗?他们跟着到了最近的一座小房子里，门口趴着一条纯黑的长耳朵大狗，伸着舌头在喘气，见人来了也没动身，只是抬起眼皮，用棕色的眼睛打量了一眼。年轻男人站在门外说：&ldo;师爷爷，我把客人请来了。&rdo;&ldo;快进来。&rdo;金南山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来。年轻男人手一伸：&ldo;请进。&rdo;海轩也不客气，直接抬腿进去了，金南山坐在茶几前斟茶：&ldo;来了，请坐。&rdo;海轩说：&ldo;我将我的朋友也带来了，金老不会介意吧。&rdo;&ldo;当然不会，几个小朋友都快请坐。&rdo;金南山笑呵呵地说。于路打量了一下房子，装修得非常素净，客厅里摆着一套旧式木家具，书桌、立柜、沙发、茶几，全都是原木色的，看起来古色古香的。&ldo;喝茶。&rdo;金南山给他们倒上了茶，&ldo;你们中午是在会所里吃的午饭吧?说说感受。&rdo;海轩喝了口茶：&ldo;金老自己没去吃过?&rdo;金南山说：&ldo;当然吃过，不过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小伙子，你说。&rdo;他指着于路说。于路虽然不知道金南山和会所的关系，但是早上小保安对他那么恭敬，他又住在这里，很明显，会所可能就是他的，他拿不准该不该说实话，便问：&ldo;金老要听实话吗?&rdo;金南山点头：&ldo;当然，不然就不会问了。&rdo;于路想了想，说：&ldo;我们也没吃别的，只吃了一个卤水饭。卤肉卤的时间有点长了，有点老，卤汁也太咸了，不够鲜，我认为该换了。&rdo;金南山顿着拐杖，吹胡子瞪眼：&ldo;瞧见没，这帮孙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今天来吃饭的都是同行，这是要把自己的招牌砸得一干二净啊。我明天非要摘了他的牌子不可，不把我的名字挂出去丢人现眼了。&rdo;海轩说：&ldo;金老，有您坐镇，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rdo;金南山说：&ldo;我一个被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头，谁听我管啊，我也没精力去管!&rdo;&ldo;那你们会馆还能经营下去，说明还是有卖点的。&rdo;海轩说。金南山冷笑：&ldo;卖点个屁!那帮孙子们做菜不用心，搞歪门邪道很有一手，早几年那些个公款吃喝的几乎都在这里，那时还有点赚头。这两年国家反腐倡廉，公款吃喝的都给打没了，现在会所都快要关门了。&rdo;于路很诧异他居然会当着几个并不太熟悉的小辈们说这样的话，海轩说：&ldo;我看金老也是宝刀未老，为何不再收个入室弟子?&rdo;金南山说：&ldo;你以为谁都跟你爷爷一样幸运，有个天赋超群又喜欢厨艺的孙子可以调教。老头子我孤家寡人的，没那个福气。&rdo;海轩对老人的身世并不十分了解，听见这话，便知道对方可能家庭生活并不十分圆满幸福，他也不好深究这个话题，便说：&ldo;总觉得金老的手艺这么好，如果没有好好传承，那就太遗憾了。&rdo;金南山说：&ldo;我现在也收不了什么入室弟子了，没基础的我没精力教，有基础的我又不一定瞧得上。最主要的是人心浮躁，没几个人肯踏踏实实学习了。海小子你多大开始学厨艺的?&rdo;海轩说：&ldo;大概五六岁，还没灶台高就开始学了。&rdo;金南山感叹摇头：&ldo;海鸿这老家伙，叫人羡慕呐!&rdo;海轩看着老人艳羡又落寞的眼神，便说：&ldo;金老，您的家人呢?&rdo;&ldo;我老金家就剩我一个了。&rdo;老人说到这里，嘿嘿自嘲地笑了一声，眼睛往地上看，掩饰着眼中的情绪。海轩心想果然不出所料，目前应该是他的徒弟照顾他，海轩说：&ldo;老爷子，您不是说要我给你做菜吃么，我请您上我们那儿住一阵怎么样?&rdo;金南山看着海轩：&ldo;什么?&rdo;海轩说：&ldo;我那儿倒是有两个有天赋的学徒工，都是跟着我学了点基础，你要是看着谁顺眼，给指点两招。&rdo;金南山摆手说：&ldo;老头子我今年八十九了，教不了几天了，所以也没打算再收了。&rdo;&ldo;那就去我们那边散散心，我给老爷子做菜吃。&rdo;海轩从老人的言语中听出了深深的遗憾，本来想着将于路推荐给他做徒弟的，没想到老爷子并不打算收徒，看来只能与他切磋交流一下厨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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