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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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乱世当头，沈荞也不能说保她无虞。

&esp;&esp;叶小植没有思考什么，只是再次叩头，“奴婢愿意跟着娘娘。”

&esp;&esp;沈荞笑了笑，“那往后去，我们互相照拂，你快起来，以后不要动不动拜我。私下里，你把我当姊妹就好。”

&esp;&esp;叶小植惶恐说不敢，心里却生出无限暖意来。

&esp;&esp;沈荞处理好这桩事，大夫来了，把脉的间隙，沈荞又想起来梅园，问了句，“梅园那里如何了？”

&esp;&esp;皇帝这几日都不往梅园送人了，司马珩也没再让那些人过来跪，早上沈荞旁敲侧击问了王生一句，“殿下宠幸过的人，可也送往敬都了？”

&esp;&esp;王生是个老油条，微微一笑，回道：“都是些没福分伺候殿下的，已经打发了。”

&esp;&esp;那到底是伺候了没留人，还是压根儿就没伺候，是打发出行宫了，还是打发入坟墓了？

&esp;&esp;沈荞觉得这年头，当个太监都要精通话术了。

&esp;&esp;“那到底是伺候了，还是没伺候啊？”沈荞一脸无辜地问道，一副拈酸吃醋的做派，作为如今唯一得殿下青睐的，她多问这一句也不算太过分。

&esp;&esp;王生躬身颔首，“回娘娘，没伺候过。”

&esp;&esp;沈荞点点头，心想司马珩大约是真不行。

&esp;&esp;……

&esp;&esp;叶小植恰好留意了梅园，便回答：“昨夜里听说便没有怪声了，不过那些人仍旧紧张得很，一大早又起了冲突，嬷嬷们头疼得很。”

&esp;&esp;沈荞再次问了句，“那天夜里，婴儿的事确切与你无关？”

&esp;&esp;叶小植摇头，“奴婢没必要骗您，确切跟我没有关系。”

&esp;&esp;沈荞差人把崔嬷嬷叫来了，吩咐了句，“把梅园那些人散出去吧！派人去跟一跟，有可疑的立刻捉下来，送给容将军处置。”

&esp;&esp;崔嬷嬷迟疑地看了她会儿，沈荞知道自己也不是名副其实的侧妃，出身又低，这些人平日里毕恭毕敬，但不见得会愿意听她的。

&esp;&esp;沈荞突然厉目起来，“怎么，我说话不中用？你且去做吧！有任何事我担着。”

&esp;&esp;沈荞这通身气势，倒真有些主子威严，崔嬷嬷也不敢忽视，她将来是要回东宫继续伺候的，难保来日沈荞不会更受宠，做下人的，没必要断自己的后路，于是她福了福身，“老奴不敢，这就照娘娘说的做。”

&esp;&esp;-

&esp;&esp;司马珩在军中连待了三日，干呕

&esp;&esp;沈荞在路上耽搁了足足两个月之久。

&esp;&esp;一路艰辛，见到饿殍满地，纷争骚乱，官道被切断，劫匪横行，流民大批迁移……

&esp;&esp;沿孟中一带，两河上下，各有其主，边地常有纷争，沈荞路过之时，恰是一场战争爆发，护送沈荞的中郎将不敢冒险，绕道河北，又走水路，几经周折。

&esp;&esp;从深秋到冬日，这一日，沈荞远远望见敬都城门的时候，仿佛才终于活过来，她松了一口气，眉眼里俱是疲惫，什么皇帝什么皇后太子，她已经全不在意了。

&esp;&esp;整个人都散发着去他么爱谁谁四大皆空的气质，模样比慈恩寺的方丈大师还超然。

&esp;&esp;这样的日子，活着不比死了好受，可沿路看到的，都是挣扎求生之人，这世道这样艰难，谁又真的愿意去死？

&esp;&esp;相比之下，沈荞觉得自己处境真是好得多了。

&esp;&esp;此时此刻，她比哲学家还哲学家。

&esp;&esp;沈荞手里拿着司马珩的印信，又有自小照顾司马珩的太监王生陪同，一路顺顺当当进了城门，她没进东宫去，王生安排她进了司马珩的枫桥别院。

&esp;&esp;别院常年有人打扫，倒也不用另外安置，只是别院从未进过女主人，各样东西都是缺的。

&esp;&esp;沈荞马车换轿子进了别院，正堂里待了片刻，阖院的下人们都来拜她，她一个现代人，瞧见别人动不动就跪实在不适应，可这世界里，规矩大过天，她若免了让人的跪拜，少不了让别人觉得她没规矩，也没气派，轻视她。

&esp;&esp;真真是左右为难。

&esp;&esp;她端着架子恩威并施一番，“我从青州行宫来，跟了殿下些许日子，殿下说青州将乱，故而叫我回敬都避一避，来得匆忙，许多事还仰仗诸位提点，我这人性子直，所以做事也简单，该赏的赏，该罚的罚，全看大家做事如何了。”

&esp;&esp;下人们早听说行宫要回来以为殿下的侍妾，是个没什么出身的，本心里还觉得轻视，伺候殿下的奴婢们，怕是许多都比这位好。

&esp;&esp;几个老奴见了沈荞，甚至脸上都没敬意，还想着拿乔一番。如今瞧着沈荞谈吐从容，却也不敢造次了，一个个头垂到地下去，“是，娘娘。”

&esp;&esp;沈荞纠正他们，“叫我娘子就好，一切都还不是定数，莫乱了规矩，说出去让旁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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