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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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第1页）

&esp;&esp;那么……那么熟悉的一种感觉。可是我想不起来，一点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是谁，对我说过的这么一句话。

&esp;&esp;‘你的手很凉……’

&esp;&esp;愣愣看着他的时候，他忽然把外套一脱，斜身朝我被子里钻了进来。

&esp;&esp;初时的凉意让我有些抗拒，我抗拒地拒绝着他的进入，但手指碰到了他的衬衣，他衬衣紧贴着他皮肤的温度，却又是很暖。于是在短暂的抗拒后我钻进了他的怀里，就好象以往每次做了噩梦，或者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或者……特别孤独的时候。我钻了又钻，直到让自己的头和整个身体都感觉到他的温度，然后周围暗了下来，他关掉了灯。

&esp;&esp;“狐狸，没有你我会怎么样……”然后我听见自己这么问他。

&esp;&esp;这是

&esp;&esp;北陵城自古有个传说。

&esp;&esp;说是西方有罗刹，居三忘界，以赤眼为大凶，吞修罗火，铸金刚剑，所经之处如腐毒过境，寸草不生。后兴起，妄图杀上佛天，噬佛，未遂，百战败北后终在佛前放下屠刀，成佛奴，立为尊者。因其煞气难收，佛曰之血照天命，是为血刹尊者，以千年为一期限，堕入凡间，为灭国之兆。

&esp;&esp;这个原本已经在北陵城风雪里被人渐渐淡忘了的传说，自从刹一出生，又渐渐风吹草长了起来。

&esp;&esp;也怪不到那些人的愚昧。连年天灾，靠山吃山的猎户久无收获，日子已经快过不下去。路边冻死的人越来越多，每到夜里，甚至白天，城里又时常发生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事，甚至有不少人亲眼见到有异物在冻僵的尸体上作祟，这不能不叫人再度想起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

&esp;&esp;也是，有哪家的孩子一出世，就只会安静地看着人，一声不哭的。

&esp;&esp;而这世界上，见过生着黑眼睛的，见过褐色眼睛的，见过琥珀色眼睛的，甚至包括蓝色和绿色的眼睛……却有谁见过有人天生一双赤眼？

&esp;&esp;那么红，红得像血……于是不把这一切往那孩子身上想，也难。只是，再仔细想想，若把这一切推给一个才出世的孩子，是不是有点可笑？

&esp;&esp;想着，朱允炆忽然感觉有谁在看着自己。

&esp;&esp;随后发觉，是那个孩子。

&esp;&esp;忽闪着双赤红色的眸子，那孩子目不转睛看着他，眼睛很亮，人很安静。

&esp;&esp;刹吧。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朱允炆脑子里忽然印出这个字来。

&esp;&esp;灭国之兆又如何？

&esp;&esp;他朱允炆的国，不早就已经被灭了么，还哪里有什么国，再畏惧被灭了的？

&esp;&esp;于是走到那孩子身边，他抱起了他。

&esp;&esp;就叫刹吧。他对自己说。

&esp;&esp;这个红发的，不哭也不闹的小孩，他朱允炆的儿子，此后，就叫刹吧。

&esp;&esp;次年夏天，紫禁城突然来了位钦差大人。

&esp;&esp;那时候朱允炆正斜靠在内院的长廊里，枕着红老板的膝，听着阿落的箫。

&esp;&esp;阿落的箫声像风，飘飘摇摇，雪融冰消似的悦耳。当时的风也飘飘摇摇的，伴着阳光，吹得瓦上雪融冰消。很惬意的一个午后，惬意得让人昏昏欲睡，吹着杯里打转的茉莉花，朱允炆想，此生有这一刻，似乎也能够满足得了。却就在这时，正门开，一名家人匆匆奔来禀告，说紫禁城的钦差大人到了。

&esp;&esp;“那就请他进来吧。”

&esp;&esp;送到嘴边的手顿了下，朱允炆将茶一口抿进嘴里，抬头对家人道。

&esp;&esp;于是家人赶紧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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