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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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1页）

&esp;&esp;刘逸在她身后朝我笑笑，很没所谓的样子，笑得还挺开心。我却已经被这一幕弄得胃口彻底全无。正打算结账走人，忽然觉得脚下有什么声音奇怪地响了一下。

&esp;&esp;“咕噜噜……”

&esp;&esp;下水道反潮似的声音。

&esp;&esp;不由自主朝下看了一眼，却刚好撞见桌子底下那只狗肥硕无比的屁股。毛茸茸的一大团，上面什么东西飞快地甩来甩去，细看原来是它的尾巴，猪尾巴似的细细一条，可着劲地甩来甩去。

&esp;&esp;我忍不住想笑，正伸出手想在那条小尾巴上摸一把，冷不丁又是咕噜噜一阵闷响，那只狗原本仰对着它女主人的脸忽然转了过来，朝我低低吠了一声。

&esp;&esp;我一惊。

&esp;&esp;因为狗脸上没有嘴。只有一对类似京巴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我，眨一下就发出那种下水道反潮似的声音……

&esp;&esp;“怎么了？”

&esp;&esp;一道光突然在我眼前晃了下，突兀得有点刺眼。

&esp;&esp;我挡了下，随即发现是那狗的女主人正拿着灯笼照着我。

&esp;&esp;我想对她指指她那只怪异的狗，可是伸出手，手指却指向了她。

&esp;&esp;因为她也没有嘴。

&esp;&esp;整张脸上只有一双眼睛大大地忽闪着，看着我。身后的刘逸依旧微笑着，像是读得出我眼里那些惊惶的东西，然后抬起一只手按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

&esp;&esp;她浑然不觉，还在用手里的灯照着我。那只狗也在看着我，一边用眼睛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这让我忍不住朝后退了下，椅子因此发出阵尖锐的呻吟，边上有人朝我看了看，却只是看看我，似乎除了我以外，他们谁都没留意到我面前这女人和她的狗那两张除了眼睛外什么都没有的脸。

&esp;&esp;“怎么了？”女人又问我。

&esp;&esp;我看向刘逸，想示意他离开，可他朝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侧头靠近了那个女人，似乎在看她的眼睛，然后一把将她抱住。

&esp;&esp;女人依旧没有任何感觉。

&esp;&esp;在得不到我的回答后，她放下灯笼，把菜单拿在了手里。一边看，一边用手摸着桌下的狗。

&esp;&esp;突然狗大声地吠了起来，一边吠一边用力扭着头，似乎想挣脱什么，可怎么样扭动始终在原地没法动弹。

&esp;&esp;我发觉它头顶的毛被那女人的手扯着。

&esp;&esp;女人的手也被扯着，扯着她手的是刘逸。

&esp;&esp;“猊虢。”然后听见刘逸轻轻说了声，而那女人的身体骤然间剧烈地抖动起来，不停转动着的眼珠里发出阵丝丝的声音，她一边对着我用力拍着桌子，一边用力扭着身体，就像她脚下那只眼睛里开始流出淡青色液体的狗。

&esp;&esp;尽管如此，周围的人笑归笑，吃归吃，聊归聊，没有一个看向我们这里。似乎除了之前我椅子发出来的声音之外，他们听不见任何声音。甚至一名服务员还过来给我续了杯，却完全看不到桌子地震般的抖动。

&esp;&esp;突然桌子上那盏灯啪的下灭了，飞浅而出的火星落到了女人的身上，小小的一点点，却忽地引燃一大丛亮紫色的火焰！

&esp;&esp;我忍不住一声惊叫。

&esp;&esp;终于重新引来了周围的目光，却只是朝着我的方向。

&esp;&esp;没人能看到我看到的东西……没人知道我眼前发生了些什么……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没事突然会尖叫的神经质。那些眼神这么告诉我。

&esp;&esp;真讨厌的感觉……像是突然回到好多年前时的感觉……

&esp;&esp;一只手从女人胸膛里穿了出来，刘逸的手。

&esp;&esp;穿出的同时女人胸膛也燃烧了起来，很多很多淡青色的液体从她眼睛里喷射出来，落在桌上嗤的声就消失了，而她身体也消失了，在那团紫色的火焰彻底把她和脚下的狗包围的刹那，她和狗全都消失了。

&esp;&esp;“刘逸……”有股硫磺的味道在空气里逐渐扩散了出来，刘逸低头擦着手指，没有理会我的声音。

&esp;&esp;他手指上冉冉冒着丝青紫色的烟。

&esp;&esp;“刘逸！”我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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