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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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风吹雨成花（第3页）

&esp;&esp;“那个被您赶出林家的贱人竟然在林家绣坊里做事，您知道的，林家绣坊，那向来是二姨太主事儿的地方，想必，她进林家绣坊，也是得了二姨太的允许，想必三小姐也是袒护她的，三小姐是直接管理女工的。

&esp;&esp;想必这个事情，也就老夫人和老爷不知道。”

&esp;&esp;于凤凰一把抓起洋烟的烟盒。

&esp;&esp;“而且，我看到了绿真，绿真带着那个叫穆非的一直等在厂外，听那意思，以后穆非都会送那个贱人回荷塘村，对，那贱人现在住在荷塘村。

&esp;&esp;绿真让那贱人要等待——”

&esp;&esp;于凤凰狠狠将一盒洋烟握成一团，摔在地上。

&esp;&esp;“等待？等待什么？等待林家将她接回来吗？等待看我笑话吗？呵呵——”于凤凰狞笑起来。

&esp;&esp;片刻后，于凤凰将那根燃着的洋烟狠狠掐灭。

&esp;&esp;伸出纤细的右手，于凤凰仔细地看着手指甲上丹蔻，道“贱人——”

&esp;&esp;……

&esp;&esp;天空蒙蒙的。

&esp;&esp;刘一永，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站在巨大的青石大池上，用一根竹杆仔细地搅拌着大池中的染料。

&esp;&esp;汗水流了下来。

&esp;&esp;“老伯——”一块洗干净的毛巾递了过来。

&esp;&esp;老人低头看了看这个连日来照顾自己的女子，没有说话。

&esp;&esp;抓起毛巾，连擦了几下，然后搭在肩膀上。

&esp;&esp;刘一永继续搅拌着。

&esp;&esp;孟水芸将一个盖着花布的篮子放在桌子上，将花布揭了下来。

&esp;&esp;一个个粗瓷碗被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esp;&esp;“老伯，今日中午我们不吃饭堂的饭了，这是我特意起早为您做的几样老家菜。您下来吃吧。”

&esp;&esp;老人停住了手中动作。

&esp;&esp;老人的背影兀自颤抖着。

&esp;&esp;片刻后，他抓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面部。

&esp;&esp;老人再次抓住竹杆奋力地搅动着。

&esp;&esp;见老人不下来，孟水芸坐在凳子上翻看起那本厚厚的本子。

&esp;&esp;“凡染，春暴练，夏纁玄，秋染夏，冬秋功。掌凡染事。”老人缓缓道。

&esp;&esp;“老伯——”孟水芸惊喜地抬起头看着老人的背影。

&esp;&esp;老人并没有回头，他拖动着竹杆围绕着大池边搅动边说道“蓝草有五种，茶蓝、蓼蓝、马蓝、吴蓝、苋蓝……”

&esp;&esp;“染坊按分工可分蓝坊、红坊、漂坊、染色坊。

&esp;&esp;专染天青、淡青、月白等色的称为蓝坊。

&esp;&esp;专染大红、露桃红等色的称为红坊。

&esp;&esp;专漂黄糙为白的称为漂坊。

&esp;&esp;专染黄、绿、黑、紫、古铜、水墨、血牙、驼绒、虾青、佛面金等色的称为染色坊……”

&esp;&esp;“种植茶蓝的方法是在秋冬收获时，将茶蓝的叶子全部剥去，茎杆除去头尾，仅留靠近根部的老节，略经晒烤后埋藏在土中，有点类似甘蔗、木薯的种法……”

&esp;&esp;“染料为‘膏子’，赭色为‘衣黄’，浅蓝为‘鱼肚’，靛青为‘烂污’，滕黄为‘蛇屎’，铅粉为‘银屑’，绿色为‘翠石’，白色为‘月白’，墨色为‘蓝元’，色浅为‘亮’、色深为‘暗’，盛放各色染料的瓦钵为‘猪缸’；待染的棉纱为‘千绪’，棉布为‘硬披’，绸布为‘软披’，衣服为‘片子’，帽子为‘瞒天’，长衫为‘套子’……”

&esp;&esp;老人自顾自地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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