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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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1页）

&esp;&esp;“生气吧，等你好起来怎么生都行，愿意生几个就生几个，”林誉之抬手，试她温度，“吃退烧药了吗？”

&esp;&esp;“嗯。”

&esp;&esp;“你现在温度太高了，”林誉之挽起衣袖，“需要物理降温——迟了会烧坏你那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

&esp;&esp;林格说：“是聪明的脑袋。”

&esp;&esp;“好，是绝顶聪明的脑袋，”他站起来，“我去拿退烧贴和酒精。”

&esp;&esp;林格烧得头疼，身体微微蜷缩，缩成一团，要把自己裹起来，说不出来冷还是热，身体一直往外冒汗，牙齿却又发抖。

&esp;&esp;林誉之弯腰，将她从沙发上打横抱起。林格抗拒，想要挣扎，又被林誉之叫住。

&esp;&esp;“格格，”林誉之说，“你也不想让爸妈看到这些吧？”

&esp;&esp;林格嗓子都要哑了：“不能在客厅吗？”

&esp;&esp;“物理退烧需要用酒精擦拭你的身体，”林誉之耐心解释，“需要解开睡衣。”

&esp;&esp;林格僵住。

&esp;&esp;“你放心，”林誉之冷冷清清地说，“你要相信我作为医生的基本职业道德。”

&esp;&esp;烧兰花

&esp;&esp;林格身体强壮，这点大约得幸于她童年上树下水的活泼经历。

&esp;&esp;她很少生严重的病，但每次发烧，都缠缠绵绵多日，每每都令家人提心吊胆。

&esp;&esp;上次高烧也是暑假里，她和林誉之做过之后，不知是因为妈妈在外面而紧张，还是因为高度敏感，俩人没日没夜地搞了一天，第二天的林格就发起高烧，真正的下不了床。

&esp;&esp;林格拿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妈妈看，说是龙娇术后免疫力差，她现在发烧还不知道是不是病毒性流感——不要传染给妈妈。

&esp;&esp;龙娇不放心，也不想自己真病了再给儿女添麻烦。她只拜托林誉之过去给格格送药送吃的，隔着一扇门和一段距离，龙娇站着，踮着脚往里面看一眼。

&esp;&esp;林格的确不敢让龙娇看自己，她胳膊上、手指上、胸口和大腿的痕迹都不可能瞒过妈妈的眼睛，也没办法把这些明显的草莓印说成跌打损伤。林誉之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没经验的人，在跌跌撞撞的磨合中拥有着新奇的体验，而这种愉悦则付出了一定的生涩代价。

&esp;&esp;比如不期想的高烧。

&esp;&esp;持续的高烧会烧坏脑子，林格吃了退烧药，汗淋淋地躺着。额头上贴着退烧片，林誉之拧干了湿毛巾，擦试着她身上的汗，擦一阵，又用一条干毛巾浸了酒精，从她颈部开始往下擦，由上至下，避开心前、腹部，仔仔细细擦腋窝，腹股沟。

&esp;&esp;那时候林誉之还在做家教，他一边批改学生写的英文作文，一边定好闹钟——一个茶杯形状的计时器，在倒计时结束后会发出滴滴的声响。他顺手拧上，第一个滴声响起时便握住，拧松，再去捞一块儿毛巾，蘸上酒精，给她再擦一遍。

&esp;&esp;这个方法很有用，林格早晨发高烧，下午两点钟就退下去。林誉之给她喂了几次水，改完试卷，握着本书，坐在她旁边，安安静静地看。

&esp;&esp;林格张开嘴说疼，把林誉之吓了一跳，皱着眉凑过去，问她，哪里疼？为什么疼？

&esp;&esp;林格委委屈屈地说小格格疼，感觉磨破了。

&esp;&esp;她又说，肯定是林誉之不干净或者他们遭受天谴了，所以才会让她生病。后面纯属胡言乱语，林誉之听着发笑。

&esp;&esp;林格那时候一阵一阵地发热汗，觉得自己肯定脏死了，生病的人没几个干净的，更何况昨天她还勾着林誉之做了坏事。可林誉之却是实打实地照顾了她一整天，在她说疼的时候，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一边亲她掌心，一边低声说对不起没忍住，下次不会了。

&esp;&esp;道完歉，又揭了她额头上的退烧贴，试试温度，再换一张新的。

&esp;&esp;林格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看着兄长的背影，忍不住，伸手搂过去，把脸贴在他腰上，轻轻蹭了下，叫了声林誉之。

&esp;&esp;林誉之给予她低低的回应，说我在这儿呢。

&esp;&esp;可那时两人在隐晦的热恋中。

&esp;&esp;现在的林格并不确定林誉之怀着怎样的心情，她被林誉之轻轻地放在他那张黑色床品的大床上。她脑海中隐约记得，深色的、暗色的床品能令人沉静，所以她失眠时刻，心理医生建议她将床上用品都换成深色、比如深蓝，浓黑，暗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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