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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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2页）

&esp;&esp;一句话说得裴恒昭和她面面相觑。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蜜煎樱桃

&esp;&esp;两个人相顾无言，祝陈愿鼻尖满是黄酒的香气，心中觉得好笑。

&esp;&esp;青梅煮酒，并不是拿青梅放到黄酒里煮，而是喝酒时，就着青梅吃。不过看裴恒昭全然不懂这个的吃法，她无奈之下，只好起身看看食盒里有什么。

&esp;&esp;一碟青杏，一碗盐，另加一盘蜜煎樱桃，和香药水。

&esp;&esp;只要是谈到吃食上，祝陈愿总是有很多的话可以说，那点残存在心里的羞赧被抛得一干二净。

&esp;&esp;她端起那盘青杏，没有抬头，反而是问他，“你知道青梅煮酒该怎么吃吗？”

&esp;&esp;裴恒昭愣住，难道不是放到酒里煮着喝？他之前买的时候，因为买的人太多，都没来得及问。

&esp;&esp;“将青梅放到锅中，倒上酒煮着吃？”

&esp;&esp;祝陈愿看了他一眼，实在是快憋不住笑了，只能默默垂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身子一颤一颤的，当然并不是取笑。

&esp;&esp;等到她停住笑，才拿起那碗盐问道:“那盐也是放到酒里煮着喝？”

&esp;&esp;裴恒昭不作声，只拿那双温和又沉寂的眼眸看她，站在那里好似青松。

&esp;&esp;听她略带笑意又夹杂着活泼的尾音，“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诗，苦笋先调酱，青梅小蘸盐。佳时幸无事，酒尽更须添。这时候的青梅味道发酸，可若是将它们稍稍捶碎，到有裂纹，再蘸点盐，就着酒喝，则又能解酒，青梅倒也没有那么酸了，这才是青梅煮酒。”

&esp;&esp;祝陈愿说起吃食的时候，诗句都是信手拈来的，每每读诗词时，只要看见那些写吃的时，她总要反复看，并且记下来。

&esp;&esp;“今日既然你邀我来尝青梅煮酒，我总得赏脸不是，不过黄酒得温过才成，看你还备了温酒注子，可有带热水过来？”

&esp;&esp;裴恒昭默默从桌子底下提了一个瓶子出来，里面是今早刚装好的热水，还烫着呢，他举起来小心地倒进温酒器里，用眼神询问她。

&esp;&esp;她估摸着差不多够了，忙喊道:“别再倒了，这般够多了，你将酒瓶放到里面，等会儿酒便热了。”

&esp;&esp;左右还得自食其力，她在食盒里找到了酒家送的木杵和木碗，将青梅捣碎，放回到盘子里。

&esp;&esp;“你要不坐下来？”

&esp;&esp;祝陈愿仰头看着跟个桩子似立在那里的裴恒昭，之前还真没发现，他好像有时比她都更容易羞怯，只是这话不能说出口。

&esp;&esp;等到裴恒昭坐下来后，两人的距离只有一臂之隔，祝陈愿的注意力全都在吃的上面，倒也没有那些慌乱的情绪，只是把那盘青梅和盐推到中间，分别倒了一小盏温好的黄酒。

&esp;&esp;虽然她真的没有在大早上的时候喝过酒，不过瞧着盏中汤色澄亮又无残渣的酒液，还是先动了手。

&esp;&esp;拿起一小个青梅，蘸一点盐，放到嘴边咬一小口，尚未成熟的青梅爽脆，但是尤为酸涩，又有些发苦，汁水浸湿盐粒，带来稍微减弱的酸而咸的味道，她有一瞬间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esp;&esp;舌头上的酸涩气过去后，嘴里才有股梅子淡淡的清香，此时再喝一口温好的黄酒，从冬日酿制窖藏的酒，在春末夏初时开坛，除了味香浓外，酒液醇厚，甘美却不刺人，配着青梅蘸盐，倒是相合。

&esp;&esp;“味道如何？”

&esp;&esp;祝陈愿微微歪头，问对面的裴恒昭，他吃东西的姿态很是端正，而且除了青梅进嘴的脆响以外，就没听见过其他的响声。

&esp;&esp;见她询问，裴恒昭放下酒杯，脸上浮起轻微的笑意，“味道甚好，只是我今日才知道，原来青梅煮酒是这般喝的，倒是闹了笑话。”

&esp;&esp;“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若是让我说出点治国的大道理，又或是写一篇策论，我也写不出来。只是刚好在厨艺上下了功夫，比你早知道了那么些年，不过，你现在不是也知道了吗？这不算闹笑话。”

&esp;&esp;祝陈愿并不喜欢用自己的长处去取笑别人的短处，她认真的时候，眼睛都是亮闪闪的光，不知道谁的心，在胸腔里默默悸动。

&esp;&esp;“其实，青梅煮酒并不算青梅最好的吃法。我曾看过一句诗，糠火就林煨苦笋，密罂沉井渍青梅。等青梅熟透后，在井水浸到冰凉，一口下去才好吃呢。不过我还是喜欢将它做成蒜梅，封上半年启坛的时候，梅子和蒜都没了味道，反而尝起来别有风味。”

&esp;&esp;说到吃食的时候，祝陈愿的话就多了起来，一时收不住嘴，“正好我之前做了几罐蒜梅，不如我请你尝尝。”

&esp;&esp;说完才发现，怎么这话就脱口而出了，她默默给自己找补，“后日正好我表哥要回明州了，到时候要办个家宴……，我，我娘肯定也会邀你，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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