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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回味着那种裂心撕肺的感觉,话紧接着又出来,“我们那里的女人小孩都能喝上几口,可惜,出来得太久,这烧酒已经好久都没再喝过。京城里的又不合口味,不够烈的喝着像是白水。”
&esp;&esp;乐水也垂眸,谁不想念那怀乐草原上的晚风,鹰击长空的啼叫,雪满原野时围在火堆旁烤火,听族人用鼓弹唱鹧鸪。
&esp;&esp;喝一杯最烈的酒驱寒,吃一口烤得干透的羊肉饱腹,又或是饮上一大碗的糕糜,持马纵情在辽阔的草原上。
&esp;&esp;只是他们现在回不去,也不可能再回去,常年征战毁了他们的族部,族人四散,哪里还有可以回去的家。
&esp;&esp;有的人葬身马蹄,有的死于铁剑,有的人火海逃生,有的人居于京城而彻夜难眠。
&esp;&esp;乐山乐水,也是想念怀乐的山,想念怀乐的水,才得以取名。
&esp;&esp;乐水悠悠叹气,转头强打起笑脸来。
&esp;&esp;“小娘子,炙兔拿油纸包起来,我们带走吃,回去配碗我们女真族的鹌鹑撒孙,那玩意又呛又辣,我再给他买碗黄酒去,跟喝烈酒来也不差什么。”
&esp;&esp;乐水的声音仿佛潺潺的水声,轻柔又和缓,跟乐山那粗野的嗓音着实听着违和。
&esp;&esp;“行,我给你包点。到异族他乡来省会并不容易,烧酒京城少有卖的,青州有家铺子是有烧酒卖的,不过不是女真族的人在卖。”
&esp;&esp;祝陈愿乐意与他们攀谈,异族的风土人情听得格外有意思,宽慰了他们几句。
&esp;&esp;出来提了一包炙肉,“送给你们吃,不要银钱,好好吃上一顿,解解苦闷。”
&esp;&esp;“这不成的,得付银子。”乐山急得连忙从袖子里掏出钱袋,却被祝陈愿拦住了,她说话并不高声,平静的语气让人忍不住听她说下去。
&esp;&esp;“我懂背井离乡的苦闷,也明白四处漂泊的无奈。但,吃点好吃的东西,喝一碗酒,能解千愁,更何况这还是不要钱的,加在一起,能解世间万般惆怅。”
&esp;&esp;祝陈愿故意说起俏皮话,将这包沉甸甸的炙兔放在乐水手上,又轻轻推了她一下,“快点回去趁热吃,吃完明早起来就开心了。”
&esp;&esp;乐山和乐水被她这一番话给逗笑,又致谢,才提着那袋子炙兔出去。
&esp;&esp;等晚间还剩下一点炙兔时,祝陈愿几人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去,却进来一个穿着一袭黑衣的男子,看不清面目,身上还背一把剑。
&esp;&esp;进来后,铮地一声将配剑掷到桌上,剑声还在争鸣,就听得他那冷冽的语气,“来一壶酒。”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每个小人物都有自己的故事,或悲或喜,有些从名字上就决定了命运。
&esp;&esp;鲈莼羹
&esp;&esp;祝陈愿眼底有戒备,却不慌乱,平声静气告诉他,“食店里头不卖酒。”
&esp;&esp;那黑衣男子江渔,面色看似冷硬,转口道:“店里有什么吃的上一份。”
&esp;&esp;“还有一盘炙兔和剩的一点饭。”
&esp;&esp;他闻言后又道:“上一份。”
&esp;&esp;等的时间里,江渔摩挲旁边的剑,脑中却浮现出无忧洞里头的厮杀来,血迹遍布地下沟渠,尸体如破布衣衫乱堆。
&esp;&esp;他呼吸转而急促,不知道自己为何走上了这样一条路,握剑的手发紧,青筋暴露,指尖发白。
&esp;&esp;哪怕他的剑没有染血,可他依旧无法从那些罪恶里头脱离出来,无法置身于水火外。
&esp;&esp;江渔乱麻般的思绪被炙兔的香气给打断,他掏出一两碎银放在桌上,沉默地拿起筷子,炙兔的颜色,在烛光下发红,虽跟血色并不相似,可他现在却毫无食欲。
&esp;&esp;无法下嘴,筷子搁到一边,他又叫喊道:“店家,帮我将饭和炙兔都包起来,我带走。”
&esp;&esp;提剑拎着油纸袋,江渔出门后径直走向码头墙边上,有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乞丐蹲在那里。
&esp;&esp;他将炙兔和饭都放在小乞丐的前面,一言不发,没入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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