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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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等到全部鱼都片完的时候，祝陈愿只觉得手都酸痛到使不上劲，捶打着手臂。

&esp;&esp;在做鲧鱼假蛤蜊之前，等先熬煮姜辣羹。

&esp;&esp;做姜辣羹只用到之前放着备用的鱼骨和鱼头，清洗干净，全都放到大锅中，放很多的姜末，再撒入一把盐，炖煮到汤汁泛白。

&esp;&esp;切好的鱼片都放到一个大木盆里，祝陈愿往里倒入盐、葱丝、姜末以及料酒，抓拌均匀，腌制一会儿。

&esp;&esp;接下来就得熬制汤底，只用放鱼骨架、小虾、姜片，不用像姜辣羹一样得炖一个时辰，只用一盏茶的时间，就可转小火。

&esp;&esp;祝陈愿忙得分身乏术，让夏小叶帮着把汤汁舀到桶中，反复用漏勺和细密的纱布过滤掉里面的残渣，不能留一点的小刺。

&esp;&esp;再放回到锅中煮，留着清汤后，只等着食客来，才下鱼肉。

&esp;&esp;……

&esp;&esp;今日食店才刚开门，就有一个精神矍铄、眼睛炯炯有神的老头，后面跟着个穿着锦袍的年轻男子进店。

&esp;&esp;祝清和看着两人，一下子就想起昨天他们桌吃剩的半碗梅花汤饼来，他印象很深刻，因食店里少有人会剩饭。

&esp;&esp;他没有说不合时宜的话，只是上前问两人，“老丈和小官人今日来得甚早，店里晚食卖的是鯀鱼假蛤蜊、姜辣羹和白饭，你们看要点什么呢？”

&esp;&esp;那老头清清嗓子，声音很有劲，“各来两份。”

&esp;&esp;等祝清和跑去厨房后，年轻男子蒋四撇嘴，“师傅你昨日不是说可惜了，怎么今日又来这家食店。”

&esp;&esp;老头叫黄鹤，是从宫中退下来的御厨，平日就在御行街边上接待一些达官贵人，年纪也大了，最近几日更是懈怠，只关了店门，到外头来尝尝旁人的手艺。

&esp;&esp;祝陈愿的食店已经是他吃过的浮元子

&esp;&esp;拨雪迎春，烧灯续昼。

&esp;&esp;上元节前夕，下了五六日的雪才止住，院墙外人来来去去，喧嚷地跟过年似的。

&esp;&esp;祝陈愿摸索着在房里点起蜡烛，穿上挂在屏风上的衣裳，是她阿娘昨日才做好的。

&esp;&esp;上衣暗红，绣着零星几朵梅花，搭一条米白色绣缠枝并蒂花的襦裙，里面俱加上了之前拿回来的木棉花。

&esp;&esp;穿戴好衣裳后，她给自己梳了个双鬟髻，扎上彩缯，戴上销金合。

&esp;&esp;每年到上元赏灯这一夜，不论高门仕女抑或平民女子，大多会穿白衣，月下宜人，还会佩戴珠翠、闹娥、雪柳、灯球、貂蝉绣等，一个赛一个出众，在众多灯光映衬下恍若神妃仙子。

&esp;&esp;祝陈愿平时并不太过注重衣着，每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免俗，自是要好好装扮一番。

&esp;&esp;当她到了厅堂中，就被陈欢夸赞了一番，“女儿家合该这么打扮，瞧着心里就欢喜。”

&esp;&esp;祝陈愿生得一副好相貌，不笑时也很动人，暗红色的衣裳衬得她肤白，朱唇皓齿，顾盼生姿。

&esp;&esp;“今日也别下厨了，没得把岁岁给累坏了，早食得吃圆子，我选不好地方，岁岁你说，哪家做的圆子好吃，我们过去吃一碗。”

&esp;&esp;陈欢扭头问她，要是让她自个儿说汴京城哪家的绣线好，哪家的绣布好，她都如数家珍，可旁的她是一点也不清楚。

&esp;&esp;祝陈愿沉吟片刻，才开口，刚醒时声音略带点沙哑，“板桥路那边有家圆子店，专做圆子，还会做杭城那边的乳团圆子和澄沙团子，做得很地道。”

&esp;&esp;“行，你洗把脸，等会儿我们就上她家吃去。”

&esp;&esp;上元赏灯三日，祝陈愿的食店关门歇业，痛痛快快地玩上三天，每年这个时候游玩赏灯享受美食总是比赚银子更重要的。

&esp;&esp;等他们一家四口出门时，雪蹄也被祝程勉牵着一同去街上，它这几天都窝在院子里，也该出来放放风。

&esp;&esp;平时无人走动的巷子，今日没走几步就能碰见领着孩子出来玩的父母，大人手上拿着灯笼，小孩则手挑着小灯，有的还握着金橘，塞两个到嘴里，嘴鼓出来跟青蛙一般。

&esp;&esp;到了街上，则更热闹，街边和桥上摆得浮铺一眼也不到边，人像竹林里的笋一般，在雪化成水后就钻出地面来，三三两两紧挨着，还有马车、轿子，挤在其中，走几步就得歇下来停停。

&esp;&esp;比人还多的是灯笼，桥柱、街边的店铺、酒楼檐下都是灯笼，各色各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esp;&esp;声音喧闹中跟旁边的人说话，都得凑到耳朵边上说，祝陈愿他们换了好几条小路，才走到板桥路的圆子店。

&esp;&esp;店面厅堂里有很多食客，一旁的伙计赶紧上前，还没说话就先笑，“几位要吃点什么，本店只卖圆子，有澄沙团子、乳团圆子、山药圆子、金桔水团和浮元子。”

&esp;&esp;“来两碗浮元子，澄沙团子和乳团圆子各一碗，还有坐的地方吗？”

&esp;&esp;祝陈愿望着店里也没有看见空位，顺口问了一句，被伙计引着去二楼，坐在窗边正好可以看见拴在檐柱下的雪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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