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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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3页）

&esp;&esp;“夫君，这肉你想怎么吃，要不肥的?留着炼油，瘦的?和菘菜炒着吃，可好？”

&esp;&esp;见她分明?早就打算好了，可仍是昂着脑袋问自己，萧煜一如既往淡声答：“都好，随你。”

&esp;&esp;说罢，便取了角落里堆放的?柴禾，坐在木墩上帮她升起了灶火。

&esp;&esp;苏织儿小心地用菜刀将那肉分成肥瘦两块，再?将那肥肉切碎一些，放进放了小半碗水的?锅中熬油。

&esp;&esp;剩下的?一块瘦肉，则搁在了一旁，留着之?后吃，幸得沥宁的?天寒，这肉不容易馊，尚且能?保存几日。

&esp;&esp;不消一会儿工夫，一股浓浓的?肉香便在灶房中飘散开来，苏织儿止不住吞了吞口水，用锅铲时不时搅动着，以防肥肉黏了底。

&esp;&esp;大抵一炷香后，她捞出里头已然金黄焦香的?油渣，把炼出来的?油倒进了一个小碗里，等它冷后，便会凝成白玉一般的?猪油，之?后一段时日，他们便有?油吃了。

&esp;&esp;苏织儿埋头数了数捞出来的?猪油渣，拢共有?九颗，便拿了四颗直接与切好的?菘菜一炒，便是他们今日的?晚食了。

&esp;&esp;她在另一口锅中盛了粝米饭，又将菘菜里的?油渣挑出来，三颗放在萧煜的?碗里，她自己的?碗里则只放了一颗。

&esp;&esp;饭菜摆放罢，苏织儿便放下卷起的?衣袂，喊萧煜过来吃饭。

&esp;&esp;因着今日这晚食吃得着实有?些太晚，没有?油灯的?屋内暗沉沉的?，只能?勉强看清坐在对厢之?人的?轮廓。

&esp;&esp;可苏织儿倒是不在意这些，毕竟这用油渣炒的?菘菜实在是太好吃了些，光是嗅着这香气便已是心满意足。

&esp;&esp;她今日这饭吃得快，眼见碗里的?米饭都要见底了，她才不舍地夹起碗里那唯一一块油渣往嘴里送。

&esp;&esp;浓浓的?油香带着些许焦香在唇齿间流连，苏织儿嚼得特别得慢，唯恐一下就给吃没了，毕竟那位韩官爷可不会次次送钱来，这样的?好东西很难得才能?吃一回，下次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esp;&esp;吃完这唯一一块油渣后，她有?些遗憾地舔了舔唇，却骤然听见筷箸磕碰到碗壁发出的?一声脆响，似有?什么落到了她的?碗内。

&esp;&esp;“我不大喜这个，莫要浪费了。”

&esp;&esp;黑暗中，苏织儿看不清那人的?神情，只能?听到他冷冷清清的?声儿，眼看着他说罢，起身拿着自己的?碗筷出去了。

&esp;&esp;苏织儿不明?所以地用筷子在碗里轻轻划了划，顿时眸光一亮。

&esp;&esp;是两片油渣！

&esp;&esp;这般好东西他都不喜欢。

&esp;&esp;正好，可便宜她了。

&esp;&esp;或是得偿所愿吃了三块油渣，苏织儿这夜睡得很好，还做了美?梦。

&esp;&esp;翌日一早，便端着剩下的?油渣兴高?采烈地去对面寻牛三婶。

&esp;&esp;牛三婶家有?三个孩子，家中五口，恰好一人一颗，也不必让来让去的?。

&esp;&esp;这是她昨儿便打算好的?。

&esp;&esp;看到这般好东西，牛三婶开始时拼命推却，但最后还是没能?犟得过苏织儿，只得硬着头皮收下，又热情地拉着她去屋里说话。

&esp;&esp;苏织儿特意送来油渣，确实不仅仅是为了答谢牛三婶夫妇这段日子来的?关照，也有?旁的?目的?在。

&esp;&esp;她在三婶这屋里睃视了一圈，旋即将视线定在挂在墙上的?一张长弓上，似是无意般开口：“婶子，说来，过两天就要开山了吧……”

&esp;&esp;“是啊，就在后日。”牛三婶边缝补着小儿顽皮弄坏的?衣裳，边道，“没办法，几十?年的?老?规矩了，虽也不知?从?何时传下来的?，但也是求个心安，祈望山神保佑，这一年村里人上山都能?平平安安的?……”

&esp;&esp;“不过这几年，也不知?是不是运道不够好，没见他们猎得什么像样的?回来，最后还不是大家伙筹了钱买了头羊羔供奉才算了事，哪像当年呢，尤其是你爹，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呢……”

&esp;&esp;牛三婶停了手上的?活，笑着回忆起来，话匣子甫一打开便关不住了，“你爹身强体健的?，又身手了得，那年跟村里人上了山，猎了一头好大的?山猪回来，那獠牙比我胳膊还要粗上许多呢……”

&esp;&esp;苏织儿含笑听牛三婶兴致勃勃地讲着关于她阿爹的?事，眸光却渐渐黯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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