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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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3页）

&esp;&esp;外边有李厨子他们看着，姜言意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回厨房赶紧给自己也整了一碗酸辣粉填肚子。

&esp;&esp;李厨子方才见姜言意端出两碗这么粗的粉条来，就觉得辣眼睛。

&esp;&esp;他当了大半辈子的厨子，还没见过有哪个厨子把粉做得这么粗这么难看的，瞧着就难以下口，不免对姜言意的手艺有些失望。

&esp;&esp;两个哨兵这副狼吞虎咽的吃相，在李厨子看来是他们饿狠了，暗自摇了摇头同情他们。

&esp;&esp;但两个哨兵吃完后，临走时又掏了钱给他，说是明日还要来吃这粉。

&esp;&esp;李厨子觉得他们明日再来，只怕为了吃这粉是假，想看做粉的女娃子才是真。

&esp;&esp;收碗的时候，他瞧见碗里汤底都喝干净了，还有些纳闷。

&esp;&esp;须臾又笑着摇了摇头，暗叹一句果然是年轻好啊。

&esp;&esp;

&esp;&esp;姜言意回到原先住的营房时已是亥时。

&esp;&esp;但营房里的女人们都没睡，里边灯火通明的，还有带兵的小头目拿着册子在登记什么。

&esp;&esp;姜言意一进门，就有好几个女人主动跟她打招呼，热络得让姜言意有些不习惯。

&esp;&esp;她问了句：“这几位军爷来这里做什么？”

&esp;&esp;“说是要登记我们的姓名籍贯，隔壁营房不是有个女人得疟疾死了么，下午有两个将士抬了副上好的棺材来把人敛尸葬了。但那女人是早些年被人抢到这里来的，平日里大家都叫她惠娘，可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都不知晓。如今人一死，连个碑都不知道怎么怎么给她立。”

&esp;&esp;“听说那棺材还是大将军赏的，大将军果真宅心仁厚！”

&esp;&esp;“上个管理这边营房的小将前几天才被砍了脑袋，新上任的头儿发现原有的名册跟营妓人数对不上，怕大将军问起怪罪，这才重新拟了名册。”

&esp;&esp;姜言意听着女人们七嘴八舌地说这些，心口怦怦直跳。

&esp;&esp;她是个黑户，被查出来了还不知要怎么处置。

&esp;&esp;如今国泰民安，家家户户都上了户籍的，毕竟徭役赋税还是国库的一大笔来源。

&esp;&esp;置办房屋就不说了，想要出远门也得拿着户籍去官府开路引才行，若没有路引贸然出城，是会被抓进大牢里去的。

&esp;&esp;她要想离开西州大营后也能安身立命，必须得先搞到一个户籍。

&esp;&esp;姜言意挤在人群里看别人是怎么登记的。

&esp;&esp;“名字？”

&esp;&esp;“籍贯？”

&esp;&esp;“何年何月犯了何事被发配到西州大营来的？”

&esp;&esp;小头目公式化询问。

&esp;&esp;大多数女人都是犯了事被发配过来的，答话之后，小头目便在以往的名册上核对，确认无误之后才传下一个。

&esp;&esp;也有人是跟死去的惠娘一样被掳来的，她们答话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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