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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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站直身，拍了拍杨四郎的肩，笑容满面地走了。杨四郎紧紧地抓着了椅子扶手，咬牙道：&ldo;别得意的太早！&rdo;法事做完，三房人陆续离开。杨静渊和季英英久别重逢，有意多留一会儿，站在江边目送着杨家的车马走远。&ldo;郎君！&rdo;香油瞅到江边没了人，拎着只绸制的花灯跑了过去。杨静渊失笑道：&ldo;想让我陪你放花灯？&rdo;季英英摇了摇头道：&ldo;这是给柳姨娘准备的。&rdo;杨家人为大老爷做法事，放灯祈福。不会想到柳姨娘的。杨静渊凝视着季英英道：&ldo;你怎么知道我留下来……&rdo;季英英白了他一眼，哼哼：&ldo;我可不相信你是想留下来陪我。&rdo;她接过花灯往河边走去，听到身后杨静渊在嘟囔：&ldo;谁说我没想陪你。&rdo;她抿嘴笑了，从绫儿手中接过火点着了花心里的蜡烛。漆黑的河面被星星点点的花灯点缀着。灯火映亮了她的脸，白裙飘飘，美得像水中精灵。杨静渊看得呆了。&ldo;傻站着干嘛？快过来呀，你亲自放了它吧。&rdo;季英英捧着灯叫醒了杨静渊。他大步走过去，接了花灯对她说道：&ldo;过了今天祭祀我爹，你就不要穿孝衣了。&rdo;&ldo;没关系的。&rdo;季英英以为他心疼自己这三年都不能穿鲜艳衣裳，笑着摇了摇头。&ldo;我说不许就不许。&rdo;杨静渊瞪了她一眼，弯腰把花灯放进水中。他拉着她站在江边，目送着花灯飘远：&ldo;该做的我都为你做了。早登极乐。&rdo;季英英好奇：&ldo;你为柳姨娘做了什么？&rdo;生养之恩，他已经还报她了。除了舒先生，无人知晓他将柳姨娘的骨灰放进了父亲的棺木，与他一起长眠地下。私掘了父亲和柳姨娘的坟太惊世骇俗，杨静渊不想让季英英担心，他望着那盏花灯道：&ldo;带着她儿媳为她放灯祈福，尽为人子的孝道。&rdo;他突然想起杨四郎的事来：&ldo;你喜欢什么花？&rdo;啊？季英英被他跳跃性的话打乱了思维：&ldo;什么？&rdo;&ldo;我问你喜欢什么花，我好送你啊。&rdo;说完他又赶紧说道，&ldo;你千万别说喜欢那盆紫燕新妆。也不准喜欢兰花。&rdo;季英英噗嗤笑出声来，用手指刮着脸羞他：&ldo;我还以为杨三郎进了军营变得老成稳重了呢。没想到还是个小心眼的醋缸！&rdo;杨静渊哼了声道：&ldo;说实话，叫四郎去采什么兰花？还有，大嫂话里有话。我回来了你就盯着我看。我不在的时候，你眼里就有别人了？&rdo;杨陈氏干嘛总看她不顺眼？季英英气结：&ldo;你心细如尘连大嫂的话里有话都听出来了，我不说，你自己猜。&rdo;&ldo;快说！&rdo;杨静渊往周围一看，两个丫头和香油早跑到竹棚里呆着了。他拦腰抱起了季英英，&ldo;不说我就扔你下河。&rdo;说实情，杨静渊会不会半夜跑去把杨四郎的腿再打断一次？季英英搂着他的脖子，小声说道：&ldo;我看他不怀好意总想往我身边凑，哄他去采沟边的兰花，然后他一脚踏空摔断了腿。&rdo;&ldo;真的？&rdo;&ldo;嗯。&rdo;杨静渊大笑着放下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ldo;做的好！&rdo;见他没把杨陈氏的话真正放在心里，季英英也不想再提。她靠着他默默地看着江景，问他：&ldo;这次能在家呆几天？&rdo;&ldo;三天。&rdo;杨静渊盘算了下时间道，&ldo;明天我们去青城看师傅，顺便去竹林寺还愿可好？我当时抽的签文真灵，我要去还愿。&rdo;竹林寺，那不是要回三道堰？不知道晟丰泽走了没有，万一遇到了，会不会有危险？季英英迟疑了下道：&ldo;你来回就要耽搁两天。你不想呆在家里是吗？&rdo;杨静渊心情复杂：&ldo;我说过，三年后我会接你走。&rdo;还以为他原谅了太太……季英英暗叹，只得告诉他：&ldo;我两个月前回娘家时，发现晟丰泽又来了。他就住在赵家。&rdo;她的话引起了杨静渊的注意。他冷笑：&ldo;贼心不死！&rdo;如果南诏真的要起兵，他现在有舒先生相助，又进了东川节度使府，再不是当初那个人微言轻的纨绔少年。但要让人相信，就必须拿到证据。这样一想，杨静渊觉得时间又不够用了。&ldo;先回家。明天我去打探下消息，看看晟丰泽究竟还在不在赵家。&rdo;杨静渊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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