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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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笑道：&ldo;二少奶奶，这样的布店里只有两匹。还是今晨浣花染坊送来的。多的要等到明年三月中旬。染坊都关了好过年，过了二月二龙抬头，才开工印染。&rdo;浣花染坊？牛五娘摩挲着布料，淡淡地笑了：&ldo;那就先拿着。等店里有了货，我再来买。&rdo;等上了马车启程回去的时候，牛五娘吩咐玉缘：&ldo;将那两匹布送夫人手里。我记得节度使夫人最爱明亮的绿色。这时节府里该做春衫了。&rdo;玉缘嘱了人去送，坐在马车陪牛五娘：&ldo;少奶奶这么做的用意是？&rdo;&ldo;斗锦那晚在散花楼。节度使大人索要奇锦。赵家正赶工织就。怎么也不能便宜了浣花染坊。节度使贪婪，蜀地富饶，他怎么舍得不要这种上等的细葛？要，还会要很多才是。&rdo;隔着面纱，牛五娘清澈如水的眼瞳像洒进了一把金屑，闪闪发亮。马车刚出城，外面的人远远瞧见杨静渊自三道堰而来，告知了牛五娘。&ldo;少奶奶。&rdo;玉缘欲劝，牛五娘已掀起了车帘。寒风夹着雪吹来，她挺直了腰背，看着杨静渊带着伴当减了速，离自己越来越近。蜀中男子面容清秀者居多。牛五娘看上赵修缘，除了赵家是杨家的死对头外，赵修缘清隽的容貌也是原因之一。然而每次见到杨静渊，牛五娘总会想起在牛家见到他驰聘在阳光的模样。身不由己陷入了情网。她常咒骂他有什么了不起。然而人性如此，得不到的，总会充满了神秘的诱惑。让她这一生都想与之纠缠，舍不得放手。交错而过时，杨静渊连一眼都没瞧她。牛五娘偏要叫住他攀谈：&ldo;杨三郎。&rdo;杨静渊在马上偏过头，淡然一笑：&ldo;赵二奶奶有事？&rdo;他自三道堰来，定是去见季英英了。杨静渊骂她恼她，她都无所谓。牛五娘见不得他这种冷淡。见香油马鞍旁悬着两只笼子，盖着厚厚的毛毡，她不由好奇：&ldo;杨家三少爷这是带的什么宝贝？&rdo;问别的便也罢了。便问起这个。杨三郎出乎意料地回答了她：&ldo;明天去季家下定礼，我特意跑了趟嘉州，捉了一对活雁。&rdo;天寒雁南飞。他特意为了季英英南下嘉州，冒着风雪跑了百来里路擒了一对活雁！换了平时，他绝对不会搭理自己。就为了显摆这对活雁！活雁哪，赵家来牛家下定，送的也是一对活雁。赵家也显摆，特意说了，哪怕时间紧，也专程请人从嘉州长江边上捉了一对。却不是赵修缘奔波百里去捉的。一样的雁，不一样的男人。牛五娘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恨得心都疼了，又享受着这种感觉。似乎这样，她才觉得嫁给赵修缘有意义。牛五娘挑衅地说道：&ldo;季二娘领你的情吗？从前她爱慕我家郎君，听说郎君与我定了亲，两天两夜水米未尽，季家人都以为她活不下去了呢。&rdo;&ldo;她如今活得好好的。以后嫁了我会活得更快活。不劳赵二奶奶cao心。风雪甚大，不耽搁赵二奶奶回家与你夫君团聚。告辞。&rdo;杨静渊假假的笑着，拍马就走。&ldo;现在活得好好的……将来，一定生不如死！&rdo;牛五娘放下帘子，打了个喷嚏。玉缘急了，赶紧把暖炉塞进她手里捂着，倒了碗热姜茶给她：&ldo;少奶奶何必每次都和杨郎君斗嘴？&rdo;牛五娘凄然地笑了：&ldo;谁说我只和他斗嘴来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弯下他的腰，承认他瞎了眼拒绝娶我……这日子过得好生无趣，没点念想，可怎么过？&rdo;玉缘低声说道：&ldo;您放心，奴婢会一直陪着你。&rdo;牛五娘伸手从她脸颊上淡淡的伤痕处抚过：&ldo;再养些日子就好了。还好有你。&rdo;玉缘激动地说道：&ldo;奴婢不会离开少奶奶的。&rdo;★、定礼杨家送定礼的队伍踏着漫天飞雪而来。三道堰的染坊丝坊和织坊都差不多停了工。人们窝在家里避寒，听到唢呐锣鼓声，闲得无聊的百姓纷纷出来看热闹。来下定的是杨家大郎杨静山的媳妇陈氏。自杨大老爷将家业交给杨静山后，除了杨石氏把持着中馈不放，陈氏实际上已经是杨家的当家太太。她育有两子，父母在堂。称得上是全福之人。由她来替庶弟送定礼再合适不过。马车停在季家大门口。吴嬷嬷亲自上前掀了车帘，扶了杨陈氏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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