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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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1页）

&esp;&esp;别看人家娃娃不会说话，可大人说话人家分明听得懂。你一跟她说话，小娃娃就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冲着你笑。

&esp;&esp;“娃娃，过来过来，爬过来呀。”冯荞拍着手喊。

&esp;&esp;小人儿：“咿呀。”

&esp;&esp;“过来呀，过来给你饼干吃。”

&esp;&esp;小人儿：“咿呀。”

&esp;&esp;怎么也不肯爬一下，哪天才能学会走路呀。

&esp;&esp;冯荞如今没事就把闺女放在床上，推着小屁股让她爬。可是你看看，人家就那么舒舒服服地趴着，坚决不动，趴够了，人家就翻身躺着，继续咿呀咿呀跟你聊天。

&esp;&esp;“哥，你说咱俩都是勤快人，咋就她这么懒呢。”冯荞对着孩他爸苦恼，“你去看看大堂哥家的二宝，爬得可快了，自己扶着东西能站起来。”

&esp;&esp;“爬还算什么本事呀，再说他比咱们娃娃大了快三个月呢。”杨边疆立刻开始护短，怎么可以说他家闺女不好呢。

&esp;&esp;正说着，坐在床上的娃娃似乎听懂了似的，扶着杨边疆的手，晃晃悠悠试着想站起来。终究是八个月还撑不住，本来又胖乎乎的，抓着杨边疆的手好容易站起来，便小腿一弯，一屁股又坐下了。

&esp;&esp;杨边疆得意脸：“看看，看看，我们家闺女明明也会站了。”

&esp;&esp;才烦恼不会爬的事儿，冯荞很快发现她家闺女又添了新技能：丢东西。把她放在床上坐着，她就把小手范围内够到的东西全给你推远远的，好像什么东西都碍她事儿了似的，想尽一切办法往外推，锲而不舍持之以恒，推呀推呀还会挪着屁股行进，直到把床上的东西全推到地上，小毯子小枕头，小衣服还有自己的尿布，床前丢了一溜儿。

&esp;&esp;冯荞哭笑不得指给杨边疆看，杨边疆则跟媳妇提出严正抗议：“人家躺着不动你嫌人家懒，现在人家勤快了，帮你收拾床呢，你又嫌人家丢你东西了。”

&esp;&esp;冯荞：……行行行，你家闺女做什么都是好的。

&esp;&esp;于是冯荞便每天把床铺收拾干净，只留下光光的床单，让娃娃坐在上头玩。小人儿没了丢东西的乐趣，无聊之下，忽然就顿悟爬行新技能了——

&esp;&esp;问题是她怎么倒着爬，小胳膊一撑，小屁股一耸，整个身子成功往后退了小半尺。

&esp;&esp;可把她一对爹妈乐坏了，闺女哎你怎么就不能往前爬一下呢。

&esp;&esp;可就算倒着爬，娃娃小朋友也不肯多爬的，高兴起来爬两下，便不愿意再动了，哄也没用，妥妥一副大牌的范儿。根据冯荞的研究结论，这孩子实在就是……懒。

&esp;&esp;懒到什么程度呢，睡醒了也懒得哭几声，冯荞一进屋，便看到小床上的小人儿早就醒了，小手板着小脚丫自己玩得不亦乐乎，歪头看见冯荞，立刻裂开小嘴，高兴地跟妈妈打了个招呼：“咿呀。”

&esp;&esp;花生豆子收了一茬，小麦种上，田野里除了碧绿一片的地瓜田便没别的庄稼了。地瓜要晚些时候才收，霜降以后收地瓜也不迟。偶有一两块晚玉米，还孤单地坚持在田野上。路边那野菊花开了，一片片开得十分泼辣。

&esp;&esp;冯荞开春买的一百只鸭子可都长大了，已经开始下蛋了，每天几十个鸭蛋地下，自家根本也吃不完。冯荞除了给自家腌了一大缸咸鸭蛋，娘家婆家都经常送着吃，吃不完便只要卖掉了。

&esp;&esp;她带着娃娃，也没时间上街赶集卖鸭蛋。她的鸭蛋好，整天在西大河里捉鱼捉田螺吃，下的鸭蛋黄都红红的，腌成咸鸭蛋通红通红直流油，吃起来特别香。

&esp;&esp;她起初就让杨妈妈帮忙送上街去卖，才卖了两回，就被镇上一家做早点的饭店订下了，他们都要，每隔几天要一回，冯荞也不用送货，放在铺了软草的筐子里，让杨边疆顺道捎去就行了。

&esp;&esp;这么一来，单是每天卖四五十个鸭蛋，也够小家庭日常开支了。

&esp;&esp;冯荞琢磨着，等明年索性就多多地再养它两百只，到时候娃娃也大了，可以带着娃娃勤去河边照看一下。

&esp;&esp;要说她这样放鸭子，往西大河一赶，她带着孩子也没法随时看守，折损还是有的，比如夏天的时候有一次下大雨，鸭子一下子丢了六只，怕是大雨里迷路顺着大河游走了。

&esp;&esp;可就算有折损，成本也不过就是买鸭苗和最初一阵子喂小雏鸭的钱，平常鸭子在西大河也不用专门喂食，怎么都还是赚钱。

&esp;&esp;这时节家里恰好不是太忙，冯荞一早放门赶出鸭子，看着鸭群在老鸭的带领下浩浩荡荡下了河，喂喂猪浇浇花树，便带着娃娃去二伯娘家串门，找大堂嫂交流“小人儿爬行经验”。

&esp;&esp;她起初还琢磨着，自家闺女看着也不算笨呀，跟大堂嫂家的二宝放在一起，她看着人家爬，自己是不是也该学着往前爬了？

&esp;&esp;于是姑嫂两个就在院里地上铺了席子，把俩小宝贝放在上面，俩人坐在一边看着孩子爬。可是结果照样喜感，二宝往地上一放，腾腾腾就爬跑了，一不留神爬出老远，留下淡定坦然的娃娃小朋友继续趴着不动。

&esp;&esp;大堂嫂好笑地把儿子捉回来放在席子上，围追堵截想限制他就在席子上爬，于是二宝就开始绕着小表妹爬，爬了一圈又一圈，娃娃淡定依然，看着二宝爬了几圈，开始拿小手试探地推他。

&esp;&esp;好吧，娃娃小朋友清理床铺的工作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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