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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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节（第1页）

&esp;&esp;他是疯了。

&esp;&esp;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esp;&esp;只能喝酒。

&esp;&esp;喝酒让他昏沉，让他忘掉那些不愉快的。

&esp;&esp;帷帐纷飞，日升月落，范翕没有出门。

&esp;&esp;酒坛扔了一个又一个，空了一坛又一坛。没日没夜地买醉，沉浸在绚烂的虚幻世界里，现实中的痛苦就好像不存在了一样。而那是白日，一旦到了晚上，当天重新黑下去的时候，范翕就有自己重新被抛入黑暗中的感觉。

&esp;&esp;他靠壁而坐，手握酒坛，目中微微发红。他疲惫地闭上眼，下巴磕在膝上。他睡了一会儿，又突然从梦中醒来。

&esp;&esp;范翕仰着脖颈，看月色照在身前。

&esp;&esp;某一刻，他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自己在哪儿。

&esp;&esp;而又某一刻，范翕忽然想到了周天子。想到他十五岁的时候，周天子在王宫中见到他时，寥寥问他的那句话：“她怎么还没死。”

&esp;&esp;他这时，突然明白了父王那时候的心情，突然读懂了父王那句话背后的悲怆和凄凉。

&esp;&esp;岁月太漫长了，爱人永也不会来。

&esp;&esp;范翕在寒夜中，慢慢站起来。他从墙壁上抽下剑，提着这剑，在屋舍中踉踉跄跄地走着。他拿剑挥砍飞起的帷纱，他眸中发红，长发凌厉。他走得跌撞恍惚，手中剑挥得乱七八糟。

&esp;&esp;然后再仰颈喝一口酒。

&esp;&esp;范翕低低笑出声，喃声：“成渝。”

&esp;&esp;成渝在外，应：“公子？”

&esp;&esp;范翕孤零零地站在月下空舍中，慢吞吞地：“我已经很久没在梦里见到她了。是不是我以后连梦都梦不到她了？她彻底地离开我了？”

&esp;&esp;空寂中，成渝不知如何回答。而范翕也不需要他回答，范翕幽幽地站在空地上，白袍被风吹起，他闭上眼时，泪水猝不及防地落下。

&esp;&esp;范翕缓缓地，吟了一句诗：“自古来巫山曾入襄王梦，我何以欲梦卿时梦不成？”

&esp;&esp;——他何以，欲梦她时，都梦不成呢？

&esp;&esp;范翕跌坐在地，再喝一壶酒！

&esp;&esp;——

&esp;&esp;成府中，玉纤阿寂寞地坐在后院某亭间。

&esp;&esp;她从范府回来后，病了两日。许是最近太过折腾，她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esp;&esp;病好了一些，玉纤阿便想起范翕。想他现在如何了……

&esp;&esp;月明星稀，凉风入帷，玉纤阿病好了一些，她坐在院中郁郁寡欢地出神时，身后传来一开朗男声：“玉儿！”

&esp;&esp;玉纤阿回头，看到是姜湛在成容风的陪同下过来。姜湛风采卓然，器宇轩昂。他在成容风的陪伴下过来，被玉纤阿静静看着，成容风有些不自在地别目，姜湛却是对玉纤阿露出笑容，向玉纤阿打了个招呼。

&esp;&esp;玉纤阿想，看来成容风真的很希望她和姜湛在一起，彻底遗忘范翕。

&esp;&esp;成容风给姜湛使了个眼色后离开，姜湛噙着笑走来。姜湛看玉纤阿面色淡淡，他仍坐下：“怎么，你不欢迎我？”

&esp;&esp;玉纤阿道：“没有。只是不知公子来寻我何事？”

&esp;&esp;姜湛顿一下，说：“我是为了提前你我婚期一事而来。”

&esp;&esp;玉纤阿抬目，怔望他两眼，说：“当日本是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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