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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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狱之夜（第2页）

&esp;&esp;除非……除非……除非他遇上了掘墓人……

&esp;&esp;我遇上了掘墓人。

&esp;&esp;最后一个岔道口。

&esp;&esp;掘墓人选择了左边的路，要命的是他总是选择左边的路！

&esp;&esp;但愿他没错。

&esp;&esp;转过一条更加狭窄的缝隙，手电光束打出一圈黄晕，铺满眼前深深的地道，屏牢呼吸咬紧嘴唇。仿佛有人就站在我们头顶，吹响警哨惊醒整个监狱，荒野上响起警犬的狂吠，还有子弹的呼啸声。

&esp;&esp;突然，掘墓人停住脚步，我也跟着趴在地上，颤栗着倾听可能的脚步声。

&esp;&esp;没有，没有任何声音，寂静得如同坟墓——也许本来就是坟墓。

&esp;&esp;我们已经到了哪里？掘墓人的眼神告诉我，已经超出了监狱地下的范围，前方再也没有任何岔路或障碍，只有一个古老的秘密出口，不为人知地隐藏在荒漠深处。

&esp;&esp;自由已在咫尺之间。

&esp;&esp;再次开动脚步，在手电光晕的探射下，似乎窥到了什么在晃动。

&esp;&esp;又一滴汗水从额头滴落，我知道那就是逃生之口，最后分娩的时刻到了。

&esp;&esp;当地道越来越宽敞，感觉越来越接近地面，已经可以让人快跑起来，掘墓人却被迎面打中了一拳，沉闷地摔倒在地。

&esp;&esp;同时，地道内响起一记轻脆的枪声，震得我的耳膜隐隐作痛。

&esp;&esp;淡淡的火药气味飘过，我低头用手电照了照地上，才发现在掘墓人的眉心，多了一个硬币大小的红点。

&esp;&esp;一枚子弹从此射入贯穿大脑，在他的第n次死亡之后，再也不会复活了。

&esp;&esp;不死的掘墓人终于死了。

&esp;&esp;我颤抖着俯下伸手，看着这张表情平静的脸，轻轻阖上死者的双眼。

&esp;&esp;此刻，另一道白光直射而来，一个黑色的影子，直插入我骤然缩小的瞳孔。

&esp;&esp;黑暗幽闭的地道里，白光刺得我后退几步，才渐渐看清那个人。

&esp;&esp;居然——是，他？

&esp;&esp;不，果然是他！

&esp;&esp;那双眼睛，让我不寒而栗的眼睛。

&esp;&esp;他的身影穿过地道彼端，笔挺地来到我的面前，左手提着一盏白色的大灯，右手握着一只黑洞洞的手枪。

&esp;&esp;没有人能够杀死掘墓人，除了他。

&esp;&esp;他的眼睛，他的枪口，都指着同一个方向——我的眼睛。

&esp;&esp;我看到了。

&esp;&esp;秘密。

&esp;&esp;他也看到了，随即抠下手枪的扳机。

&esp;&esp;撞针干脆地敲击出火花，第二枚杀人的子弹，旋转着飞向我的眼睛……

&esp;&esp;就像胎儿被推出宫缩的母腹，在来到今生今世之前，我将开始前世的回忆。

&esp;&esp;我的故事，从一千多年前开始。

&esp;&esp;而我全部的记忆，却只有一年零十个月。

&esp;&esp;不是前生也不是今世，而仅仅是重生的记忆。

&esp;&esp;重生……重生……重生……又将面临毁灭……

&esp;&esp;面对那双骇人的眼睛，还有从枪口飞速旋转出镗的子弹，我开始沉思自己并不漫长的一生，以及更为短暂的重生记忆。

&esp;&esp;我的故事。

&esp;&esp;一年零十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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