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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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说，成了行尸，就真的一点人性都没有了么？&rdo;他问李牧。李牧说：&ldo;即便还有人性在，他们害人吃人，也是事实。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它们。心软了？&rdo;&ldo;倒不是心软，只是心有戚戚，如果不是你，此刻我可能也和它们一样，在这下大雨的山林里不知所措。&rdo;雨越下越大，树叶都落个差不多了，挡不住雨。容探大病初愈，受不得凉，李牧见旁边有个山洞，便拉着容探跑了进去。结果一进洞，就发现那洞极浅，里面立着两尊神像。容探不大信鬼神之说，不认得这都是什么神。但在下大雨的山林里突然遇到，也难免起敬畏之心。容探赶紧双手合十对着那神像拜了一拜：&ldo;叨扰了，叨扰了。&rdo;他说罢就朝洞内仔细看了一眼，只见洞内除了这尊神像，便只有一个陈年的香坛，香坛里的灰烬都已经凝结成块，看来已经久不见人来朝拜。那两尊神像也颇有意思，蓬发长袍，面目古怪，和一般面目慈善，端庄优美的神像大不相同。&ldo;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神，穿的衣衫褴褛也就罢了，面目还这样古怪。而且我听人说一座庙容不下两个神仙，这个庙这么小，竟然供奉了两尊大神，还都是男的。&rdo;&ldo;这是和合二仙。&rdo;李牧说。&ldo;你怎么认得？&rdo;老师傅虽然沉迷鬼神之说，但在他印象里，李牧是很少涉猎这些，不过是逢年过节，陪着老师傅烧个香拜个佛罢了：&ldo;我见过和合二仙，长的可比他们喜庆，而且和合二仙不是一个拿着荷花，一个抱着宝盒么？&rdo;&ldo;我虽然是头一回见，不过他们的形态我倒是熟悉。你看他们两个，一个持卷朗读，一个手拿扫帚，而我听闻古时候的和合二仙，就是&ldo;寒山展卷、拾得持帚&rdo;的样子。&rdo;&ldo;什么意思？&rdo;容探问：&ldo;寒山和拾得指的就是他们两个？&rdo;李牧点点头。这山洞里躲雨碰到神像本来就够诡异的了，更诡异的是碰到的居然是和合二仙，这和合二仙是什么神仙，容探可是知道。他上下打量了那两尊神像一眼：&ldo;我看他们长的一点都不喜庆，面容枯悴，倒像是贫苦人家出来的两个老头。&rdo;&ldo;寒山和拾得，的确是贫苦之人，他们一个是流浪汉，一个是弃儿，萍水相逢走到一起，却相见恨晚，亲如兄弟。&rdo;外头的雨越来越大，洞口都流下道道白色的水帘。容探把包袱腾出来一部分：&ldo;你坐下接着说。&rdo;李牧紧挨着他坐下：&ldo;听说他们两个都爱上了同一个女子，但那女子却喜欢寒山多一些，两人因此结下姻亲。但是在成亲之前，寒山得知拾得也深爱这个女子，便出家为僧，要将这女子让出来。&rdo;&ldo;那可真是兄弟情深，这也能你让我我让你。然后呢？我猜这个拾得，最后也没和那女子成婚吧？&rdo;李牧摇头：&ldo;拾得知道了之后，离开了这个女子去找寒山，他见寒山已经出家做了和尚，自己便也跟着出家了，两个人一起为僧，还立了一座寺庙，就叫寒山寺。&rdo;&ldo;既然两个人亲如兄弟，好到能一起出家的份了，那两个人一起立下的寺庙，为什么不叫寒拾寺或者山得寺？&rdo;大概是他的重点太过奇特，李牧愣了一下，说：&ldo;这个，我也不知。&rdo;&ldo;还有那个女的也太可怜了。被人让来让去不说，最后一个也没捞着。倒是他们两个，继续亲如兄弟去了。而且这俩人得道成了神仙，管的居然还是天下的夫妻姻缘！&rdo;李牧笑了笑，却没有接话。容探扭头又看了看那两尊神像，说：&ldo;也不知道灵不灵。&rdo;外头的雨继续下，容探把下巴枕在膝上，看着外头的雨帘。不知道是不是风的缘故，那雨丝一直往洞里面飘，打湿了容探的靴子。&ldo;这是过云雨，等一会就停了。&rdo;李牧说：&ldo;你往里头一些，水汽重。&rdo;容探便又往里头挪了挪，忍不住打了个喷嚏。&ldo;身上都淋湿了。洞口的风一吹，还真冷。&rdo;李牧站起来，摸了摸包袱里的衣服：&ldo;这些没淋湿，你赶紧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换上。&rdo;临走的时候，孙大夫再三交代他多注意保暖，他很担心受了凉气再发起热来，他可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何况行尸之毒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孙大夫说发热是最危险的，他也不敢大意，赶紧将身上的衣袍解开，脱下来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看了看和合二仙的神像，突然停住了，问李牧：&ldo;我在庙里脱衣服，会不会唐突了神仙，他们可是管人姻缘的，我不想得罪他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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