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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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第1页）

&esp;&esp;蒋以容随意地歪了一下头：“不用太妄自菲薄，打个对折还是可以谈的。看你怎么跟我谈了。”

&esp;&esp;迟也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抓住了蒋以容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蒋总，强扭的瓜不甜。”

&esp;&esp;“你觉得我还在乎甜不甜吗？”蒋以容恶意地看着他。

&esp;&esp;迟也突然愣住了，他差点没听懂蒋以容的意思。

&esp;&esp;“喻闻若就在楼下。”迟也提醒她，“他还在帮你……”

&esp;&esp;蒋以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他也是帮他自己。达诺尔一年给brid多少广告费，他舍得吗？”

&esp;&esp;“再说了。”她又补充道，“喻主编都愿意亲自把你送到我身边来，看起来他也很清楚你值多少钱啊。”

&esp;&esp;迟也的手突然用力收紧，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把她推开。“我跟喻闻若之间不是这样的。”

&esp;&esp;蒋以容很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

&esp;&esp;“蒋总。”迟也咬着牙，又重复一遍，近乎恳求，“我们之间，不要闹得这么难看，行吗？”

&esp;&esp;蒋以容仍然在笑，但眼底已经泛红了。

&esp;&esp;“迟也，我们之间一直都很难看。”

&esp;&esp;她挨得很近，迟也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很熟悉。他过量服用药物导致胃出血，刚出院的那段时间，蒋以容曾经把他带回家照顾，就在这一层的另一间客房里。他梦里都在惊惧地惨叫，蒋以容从另一头赤着脚穿过走廊，跑到他身边，搂着他说别怕，别怕。他根本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感觉张念文就在房间里，但是鼻端绕着蒋以容的香水味，他就知道只是噩梦。

&esp;&esp;像从悬崖顶上扔下来的一根藤，他顺着它，就能爬出去。可他爬呀爬，这么多年了，才发现这根藤根本不是来带他出去的。

&esp;&esp;迟也慢慢地放开蒋以容的手，两只手都握到她肩膀上，把她用力地往推了一把。

&esp;&esp;“我赔。”他低着头，两只手仍然紧紧扣在蒋以容的肩膀上，撑着她离开自己一臂的距离。他右手拇指因为用力而泛出剧痛。“三千六百万，还你这些年的恩情，够不够？”

&esp;&esp;蒋以容看着他，下唇轻微地颤动着。迟也放开她，从怀里掏出手机，蒋以容看着他登陆了自己的微博，他右手的拇指显得很奇怪，所以打错了好几个字，短短一句话，删删改改，竟花了许久。而蒋以容完全傻了一般，看着，什么都没做。

&esp;&esp;手机轻轻发出“嗖”地一声特效音，像一架纸飞机飞出去，在漫天的喧嚣里，迟也发布了一条微博。

&esp;&esp;“坚决维护国家利益，即日起终止与达诺尔一切合作。”

&esp;&esp;迟也抬起头，最看了蒋以容一眼：“不够，您再开价。”

&esp;&esp;当年张念文不肯放他走，把违约金开到了一个明知他承担不起的数字，是蒋以容出面，轻描淡写地把这个钱补上了——当然，迟也早已还清了这个钱。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蒋以容跟张念文也没什么差别，但此时想想，好歹这一次，他自己给自己赎身。

&esp;&esp;蒋以容猛地闭上眼，一滴眼泪终于顺着她的脸滑了下来。

&esp;&esp;“滚。”她的声音很轻，但她全身都在颤抖。

&esp;&esp;迟也没等她说

&esp;&esp;徐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手里摆弄着一支钢笔，笔帽敲击在桌面上，“笃”地一声。她指尖随即滑下去，拎着笔帽把钢笔倒了个个，另一头笔端再次敲在桌面上，又是“笃”地一声。

&esp;&esp;喻闻若的视线就跟着她那支笔，上上，下下，上上，下下。

&esp;&esp;徐穹察觉到他的视线，停了，把笔一抛，看着眼前的人。他今天换了一副无边框的眼镜，比金丝框的看起来还秀气，头发没固定好，因为有点过长，散在额前，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青嫩。徐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可能喻闻若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某种犯傻的豁免权。

&esp;&esp;“不行。”徐穹摇了摇头。

&esp;&esp;喻闻若对此一点都不意外。“你不相信他？”

&esp;&esp;“我相信。”徐穹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喻闻若，“但我不建议他这么做。”

&esp;&esp;喻闻若十指轻轻地在膝上交握，很有耐心地听徐穹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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