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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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2页）

&esp;&esp;天早黑了，附近正好没灯，伸手不见五指。

&esp;&esp;远处茶室门前倒是明晃晃的，不知道李景恪还在不在那里，但保险起见，杨钧直接带着池灿绕开走了另一条路。

&esp;&esp;他们顶风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加上贪玩后的心虚，对环境也不太熟，总感觉有些凄凉和没着没落。池灿肚子饿了，看着路边烤鸭店移不开眼，他跟杨钧刨除掉坐公交车的费用，凑出两块钱在报刊亭买了两串烤肠，边吃边心神不宁地等。

&esp;&esp;可能不在繁华地带，这里晚上的街比古城旅游区静得更快，崇圣寺三塔专线最近七点多就没了，吃完烤肠好一会儿，他们终于登上了回去的末班车。

&esp;&esp;李景恪下午跟阿文见面的时间并不长，没什么好多费口舌。

&esp;&esp;丁雷自知当初答应放走李景恪是人尽皆知的承诺，现在借着池灿的存在要反悔也是理亏，他对池灿兴趣不大，想要手下留情，对李景恪却仍然心有不甘，仿佛只是为了争回一口气咽下，如今唯一的条件是让李景恪回去替他打理三个月的缅北生意。

&esp;&esp;在阿文看来，这实在不是多么为难的条件，缅北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仅仅三个月而已，对李景恪这种出身的人来说应该不痛不痒。他甚至想不明白，丁老板既然是要为难李景恪，为什么只提出了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

&esp;&esp;丁老板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来之前只让他回去后汇报全部过程，仿佛默认他们还要跟李景恪那副硬骨头谈很久、谈上很多次。

&esp;&esp;阿文上来得太晚，自然不知道缅北生意不止翡翠进出口，背后实则勾当无数，虽然不沾缅甸人那些肮脏血腥事，能保证两手干净，但利益相关行个方便之间难免成为某些冷眼旁观的帮凶。

&esp;&esp;丁雷知道底下从不缺为了往上爬而什么都愿意去做的人，但李景恪一定难以接受，哪怕为了池灿也不太可能。他想看李景恪拒绝之后要用什么办法来回敬他。

&esp;&esp;阿文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esp;&esp;李景恪当时在茶室里注视着阿文，相持停顿了片刻，阿文不安地端起茶杯，以为李景恪动怒了。然而李景恪仍然面不改色，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说：“我同意条件，你可以回去回话了。”

&esp;&esp;他很快起身离开，留下在意料之外里愕然发愣的阿文。

&esp;&esp;李景恪回到出租屋时接近傍晚，池灿人不在家，还没回来。

&esp;&esp;晚上上完班再回来常常太晚，那时池灿都上床睡觉了，李景恪习惯下午提前洗了澡再去上班。今天他从茶室外的那条街上带了份烤鸭饭，时间还很富余，洗完澡出来边擦头发边在衣柜旁换衣服，发现池灿床上依旧灰蒙蒙空荡荡的。

&esp;&esp;李景恪走到桌前看了两眼，又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翻了翻，闲来无事，忽然觉得视线范围内池灿放在门背后的行李箱有些占地方，上面的贴纸也花里胡哨打眼，他走过去一把拉了出来。

&esp;&esp;门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李景恪正翻过一遍箱子、重新拉上拉链。

&esp;&esp;池灿这只宝贝似的小箱子里果然都是些花花绿绿的废品，小猪小熊兔子狗能在里面开一家动物园了，没一样东西能有点实际用处。

&esp;&esp;唯一有点用、存着钱的存钱罐却不见了踪影。

&esp;&esp;“出门怎么不自己带钥匙？”李景恪皱皱眉头，很快将行李箱推回原处，不耐烦地起身去开门。

&esp;&esp;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却是程言宁。

&esp;&esp;他愣了一瞬，没什么其他反应，只是倚在门边。隔壁那扇门倒是晃了两下，许如桔出来关门时讪讪跟李景恪对视了一眼，有种做了亏心事后的无奈和装傻，然后很快合门锁上。

&esp;&esp;她想既然程言宁能来找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举手之劳帮一次忙也没什么。

&esp;&esp;等许如桔走了，难言的寂静才被打破。

&esp;&esp;程言宁借着来找许如桔的名义才终于见到李景恪，哪怕李景恪刚刚声音冷淡、脸色差劲，他仍然故作轻松道：“心情不好？”

&esp;&esp;“你也没给我钥匙啊，”他笑说，“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两年多快三年没来过了。”

&esp;&esp;李景恪终于开口：“不必了吧，我要出门了。”

&esp;&esp;程言宁抬眼看向李景恪，露出了些受伤的表情，点点头说：“你刚刚在里面干嘛？这么晚了，怎么不开灯。”

&esp;&esp;“找我有事？”

&esp;&esp;“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给你打电话，你也总是没接。”

&esp;&esp;程言宁声音开始有些哽咽，眼睛红了，怕被打断于是一口气说了很多：“下个星期我就要动身去昆明，虽然没有很远，但可能更加没机会了。我知道当初是我提的分手，答应我爸出国的时候也没跟你商量，我太害怕了，担心没有未来，担心事情闹得太大会被我爸知道我们的关系，但那时候是因为还小不懂事不是吗，我会改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现在你已经不在丁雷那里做事了，能自己做决定了，我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李景恪——”

&esp;&esp;“自己做决定是指去你爸公司上班吗？”李景恪笑起来，轻描淡写地说道，“现在也是没有未来的。”

&esp;&esp;“是因为池灿吗？”程言宁突然问道。

&esp;&esp;李景恪拧起了眉，而他的片刻沉默仿佛令程言宁抓到了把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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