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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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一声，电话挂断。未欢一动不动，依旧将话筒放在耳边。整个人怔在原地，心中乱成一片。为什么……怎么会……钱……只要给钱……现钞……下午3点……忽然，听筒中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属于另一个人，充满着绝望，战粟与哀痛。未欢机伶伶打一个冷颤，她猛地站起，快速来到隔壁书房。打来门，顿时面如死灰。书桌前，何许深木然而疲倦地坐在椅子上，双眼黯然，没有一丝亮光。一只黑色的话筒则摔落在地上，正孤零零地摇晃着。何许深站起身子，缓缓向未欢走来，他开口，声音异常平静清晰：&ldo;是你杀了寒颜？&rdo;未欢将后背紧紧抵在门上，只觉得口中干燥无比，她不停地咽着唾沫，却说不出一个字。&ldo;未欢，你不该这么做。&rdo;何许深并没有她想像中的暴怒和激动，而是像对待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轻柔地责备着。看着何许深的异样，一种不详的预感在未欢心头笼罩，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臂，语音微微发颤：&ldo;许深，原谅我，我不能失去你！戚寒颜不爱你，她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只有我……我才是爱你的，我才是爱你的！&rdo;何许深捧起她的脸，深深凝视着，眼神像水一般温柔：&ldo;未欢，罪魁祸首是我。&rdo;他喃喃说道：&ldo;如果没有我，你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是我，害了寒颜，害了你，是我，是我……&rdo;何许深脸上显出苍茫的神色，声音空而远，边说边推开未欢往外走。未欢心中一阵紧缩，她死死将他拉住：&ldo;许深，你要干什么！&rdo;何许深置若罔闻，只是直直地前进。未欢又惊又惧，却无法阻止何许深，而此时，腹中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未欢只能松开拉着何许深的手，转而扶住栏杆。佣人听见两人的动静，赶紧上前扶起未欢：&ldo;太太，你没事吧？&rdo;未欢痛地两眼发黑，额上冷汗如雨般滴落，她紧咬着唇，断断续续地说道：&ldo;不能让他走，快去……找回来……快去！&rdo;&ldo;先生刚开车出去了。太太，我马上送你去医院！&rdo;之后，未欢的意识混沌起来。她像是做了场梦，梦中充斥着人们焦急的交谈声，急救推车轮子吱呀吱呀不停作响，刺眼的手术灯，医生苍白的制服。她觉得身子越来越冷，但手上刺青处灼热的温度，却像是在燃烧。夜风来到病房前，停住，向身边那个戴着黑框眼睛的男子吩咐道：&ldo;韩卢，在这等着，不要让人进来。&rdo;&ldo;是。&rdo;韩卢沉声应道，随后恭敬地侍立在一旁。夜风打开门，只见未欢正静静站在窗边。凉风袭来，白色的纱帘扬起，时不时将她身影遮住，整个人若隐若现。夜风来到未欢身后，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ldo;小心着凉。&rdo;未欢毫无反应，只是失神地看着远方，眼神没有焦点。&ldo;对不起，我没料到他竟会找上你。&rdo;夜风话语中透出隐隐寒意：&ldo;但放心，他再也不能出现在你面前。&rdo;未欢静默着，隔了许久，终于开口，&ldo;何许深死了。&rdo;她的声音苍茫而空寂，像是在梦呓：&ldo;他们都瞒着我……但我知道，他死了。&rdo;&ldo;……&rdo;&ldo;告诉我，事情是怎么发生的。&rdo;夜风轻吸口气：&ldo;那天从家里出来后，他驾车来到戚寒颜出事的山道上，然后……直直地冲了下去。&rdo;未欢闭上眼，身子一阵细微的颤粟。她将双手死死扣住窗台，直至指甲齐齐折断。夜风紧贴在未欢身后，按住那瘦削的双肩，俯身轻轻说道：&ldo;失去的已经回不来了，你现在能做的，便是振作起来，保护你的孩子。&rdo;夜风不冷不热的话音继续在未欢耳畔响起：&ldo;刚才我去育婴室看过他，很漂亮的一个小男孩，我多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地长大……未欢，你也是和我同样的想法吧。&rdo;闻言，未欢猛地睁眼，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但很快又镇静下来，淡淡说道：&ldo;可是我担心自己没有保护他的能力。&rdo;&ldo;我有。我可以保护你们母子……&rdo;夜风将鼻子凑在未欢发端，幽幽说道：&ldo;只要待在我身边，你和他便会很安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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