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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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急什么，这条坡才三米多，很容易爬上去，放心，我会救你。&rdo;佟立冬想笑她，还没笑出声，就见方已朝他跑来，脱下长款羽绒服盖到他身上，夜里山间寒风刺骨，方已打了一个冷颤，又往回跑，佟立冬说：&ldo;我用不着这个，拿走。&rdo;方已说：&ldo;好心没好报，狗咬吕洞宾，狼心狗肺！&rdo;佟立冬说：&ldo;还有什么词？&rdo;方已转头看去，黑漆漆的，月光下只能看见对方轮廓，她用力砸上山坡，眼角有点泪水，偷偷抹一下，问：&ldo;周逍怎么还没找来这里？&rdo;&ldo;他怎么知道你在哪里？&rdo;顿了顿，佟立冬问，&ldo;你哭了？害怕？&rdo;方已怎么可能不害怕，她只是散散步，谁知道会散到山上来，黑灯瞎火，前无进路后无退路，佟立冬又中看不中用，只能靠她自己，她不想横尸荒野，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她还没牵过拉灯时间下山的路不难走，不过佟立冬腿受伤，必须要人搀扶，方已说：&ldo;我先下山找人怎么样？&rdo;佟立冬满头大汗，一半重量卸在方已身上，说：&ldo;这个时间不一定能找到人，没事，你扶着我。&rdo;羽绒服已经物归原主，方已披上身，搀着佟立冬小心翼翼下山。佟立冬搭住方已肩膀，第一次发现方已骨架很小，他垂下眸，能看到她侧脸，鼻梁高挺，嘴角紧抿，人虽小，力气却不小，能承受他的重量。她的病还没有痊愈，时不时地咳嗽几声，听来脆生生的。终于走回水库，方已长舒一口气，咬咬牙又搀着佟立冬走过一段小路，才看见佟立冬的车。上车后，方已立刻打开暖气，脱下羽绒服往佟立冬身上一扔，佟立冬早已被寒风吹得手脚冰凉，因此也不客气，转头正要跟方已说话，突然注意到她身上那件ru白色的薄线衫上全是泥巴和灰尘，尤其是胸口一块，黑色的泥占据了大半面积，应该是她趴在地上，把他拉上来时沾上的。方已握住方向盘，双眼闪亮亮说：&ldo;我开车了，系安全带！&rdo;佟立冬一笑，系好安全带，盖上方已的羽绒服，安安心心做起乘客。方已担心佟立冬的伤势，就近找到一家医院，医生要求佟立冬去拍片，方已替他办完手续，问佟立冬：&ldo;你记不记得周逍的手机号？&rdo;佟立冬说：&ldo;不记得。&rdo;&ldo;公司的呢？&rdo;佟立冬摇头，号码全在手机里，如今手机不能用，他们无法联络周逍，方已垂头丧气：&ldo;算了，我先陪你看完医生，等会儿再回去。&rdo;佟立冬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身边没有动静，偏过头看了一眼，只见方已低着头，双臂环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了想，佟立冬拿起羽绒衣，盖到方已身上，方已回过神，说：&ldo;不用。&rdo;佟立冬不理会，问她：&ldo;你怎么一个人跑那么远？跟周逍吵架了？&rdo;方已一本正经回答：&ldo;我乘了两块钱公交车，随便找了一个地方下车，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水库那边，这边是哪个城区，是不是离宝兴路很远？&rdo;&ldo;远得很。&rdo;佟立冬说，&ldo;不认识路你还瞎跑？&rdo;&ldo;你的腿还痛不痛？&rdo;&ldo;你说呢？&rdo;&ldo;周逍让你来找我？&rdo;佟立冬闭眼不答，方已说：&ldo;要不我先回去一趟，通知周逍一声？&rdo;佟立冬不耐：&ldo;走吧走吧。&rdo;方已起身准备走，佟立冬喝道：&ldo;站住！&rdo;他见过没良心的人，却没见过像方已这么没良心的人：&ldo;我待会儿瘸着腿怎么走出医院？&rdo;方已给出建议：&ldo;找护士。&rdo;佟立冬气急：&ldo;走走走！&rdo;方已走了，佟立冬孤零零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来气，打算找个电话打去局里找人，刚准备起身，就见身边落下一道阴影，头顶传来声音：&ldo;算了，已经等了那么久，我陪你等片子出来再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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