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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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2页）

&esp;&esp;天性本恶

&esp;&esp;“啧，”身体的主人对同为下人的男孩这样任性十分不耐烦，望向小裴观烛，“大少爷，天都下起雨来了，不如咱们这就回去吧？”

&esp;&esp;‘她’还想快点回去数数这盒子里究竟有多少值钱东西呢。

&esp;&esp;“嗯，再等一下吧，好吗？”小裴观烛转过头，哪怕比上一次梦中见到时长高，也长开了一些，声音也依旧温柔的像个小女孩。

&esp;&esp;‘她’有些不愿，但还是点头同意了，手又开始掂量起手里装满财宝的小木盒，面上止不住荡起笑来。

&esp;&esp;但‘她’愿意等，被小裴观烛牵着的男孩却不愿意。

&esp;&esp;“为什么不让我走啊！畜生！你去死！去死吧！”

&esp;&esp;男孩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去骂他，用力的甩着自己的手，但是就是挣脱不开，气的将手中吃了一半即将化掉的糖画扔在了对方身上。

&esp;&esp;糖画将融。

&esp;&esp;结结实实黏在小裴观烛披散着的墨发和衣服上。

&esp;&esp;‘她’这才惊呼一声，想要过去拿棉布擦拭，却舍不得放下手中的木盒。

&esp;&esp;“无事。”小裴观烛安抚‘她’，示意她不要上前，单手将黏在发上的糖画拽了下来，连着拽掉了好几根发丝，他却连眉都未蹙。

&esp;&esp;糖画被扔到地上，黏糊糊的被雨水淋湿，男孩垂下来的墨发上沾满了融化的，扯不下来的糖，他做这一番动作也始终没有松开攥着男孩的手，始终紧紧地，紧紧地牵着他，等在大路旁边看着对面人潮拥堵。

&esp;&esp;“你到底要做什么啊！你要做什么啊！恶心！去死！去死吧你！”男孩焦急的开始跺起脚，他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小裴观烛的手，急的哇哇大哭开始用另一只手去打，去拉扯裴观烛的头发。

&esp;&esp;“你去死吧！去死吧你！为什么要一直拽着我啊！娘！娘！呜呜！”男孩站在原地大哭，却始终没有将怀中抱着的栗子扔下，只不断地用手去扯裴观烛的头发。

&esp;&esp;‘她’见状，皱紧了眉想要去阻拦，上前却看到被拉扯凌乱墨发里，男孩被遮挡住的黑漆漆的眼睛正弯弯瞅着旁边玩伴大哭的脸，嘴角都高高翘了起来。

&esp;&esp;对面不知何时传来马车疾行而过的声音，行人四下拥挤退后至道路两侧，那辆马车前坐着两个豪奴，十分霸道大声嚷嚷着让路。

&esp;&esp;‘她’知道这是知府公子的马车，知府家一向极为霸道，纵马伤人的事件出了两次都被压了下去，‘她’忙往后退，正想着拉小裴观烛一把，对方雪色的衣摆却忽然往前，紧紧扯着小裴观烛头发的男孩也跟着他去，嘴里还在不停骂着死，恶心一类的恶毒字眼。

&esp;&esp;马车将来。

&esp;&esp;暴雨忽至，‘她’紧紧眯起眼睛，用身子护住怀中的小木盒，看着小裴观烛紧紧攥着玩伴的手不知何时忽然松开了。

&esp;&esp;“再见，你去死吧。”

&esp;&esp;男孩的声音温柔的像个小女孩，却顺着暴雨不可控制的传进夏蒹的耳朵里，马车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疾行而至，飞快的冲到她们面前。

&esp;&esp;一切都好像变成了慢动作。

&esp;&esp;男孩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被一双苍白的小手推了出去，眼神错愕的看过来，面上留下的水不知是泪，还是雨。

&esp;&esp;“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sp;&esp;骨头被碾碎的声音隔着雨幕传过来，男孩的惨叫声刺人耳膜，栗子撒了一地，马车停了下来，不知是身体的主人，还是夏蒹自己，她浑身发颤，木盒掉在地上，她瞪着眼蹲下来，怔怔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孩转过身。

&esp;&esp;“不准说出去哦。”

&esp;&esp;男孩歪过头，眼睛和嘴巴都弯了起来，夏蒹视线忽然扭曲，“啪”的一声，是一只手扇到了男孩的脸上。

&esp;&esp;夏蒹一个激灵，视线跟随着身体的主人看过去。

&esp;&esp;场景不知何时变了。

&esp;&esp;变成了裴府，裴观烛住着的那个小院，院子里的木头秋千已经没了，井旁边搁着的那个小木头凳子也消失无踪。

&esp;&esp;站在院中央的男孩垂着头，墨发乱成一团，夏蒹隔着老远看不到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但是却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女妇人。

&esp;&esp;那个女人，有一双黑黄且胖的手，腕子上还戴着一个极为不符她身份的，金闪闪的大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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