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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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第1页）

&esp;&esp;“对，对，”神棍又比划了一通，“差不多这么高、这么宽……”

&esp;&esp;“还知道它是被人偷走的？”

&esp;&esp;“是啊。”

&esp;&esp;“为什么你会觉得它是被人偷走的呢？”

&esp;&esp;神棍被问住了，半天才回答：“就是……一种感觉啊。”

&esp;&esp;江炼摇头：“是你梦里的感觉，延伸到了现实中。但即便是在梦里，感觉也不会无缘无故产生，总得依托于一定的情境，你当时，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只不过醒来之后就忘了，只把这感觉记住了。”

&esp;&esp;说得很有道理，神棍皱起了眉。

&esp;&esp;这些日子，他频繁做梦，梦里，自己辗转于不同的地方寻找箱子，或是西北的大沙漠，或是秦岭山间的凤子岭，又或是曾英勇持刀剁死蛊虫的山洞……

&esp;&esp;大概那些场景都曾是他亲身所历、勾连着他早年间的故事，使得他的注意力只盯在了那些场景上，自己都没仔细想过：为什么他会觉得，那只箱子是被人偷走的呢？

&esp;&esp;而听过他讲起这事的人：朋友们早习惯了他的神一出鬼一出，听他说话如风过耳；陌生人又觉得他是脑子少根筋，当他不正常，疯言疯语，一笑置之。

&esp;&esp;从来没有人真的去反复琢磨他的话，然后提出疑问——

&esp;&esp;为什么你会觉得，那个箱子是被人偷走的呢？

&esp;&esp;总得有个由头吧。

&esp;&esp;他睁着眼，半张着嘴，眼神渐渐涣散，偶尔眉头会抽动，似是要努力回想什么。

&esp;&esp;他真的是自冼琼花口中听到“山胆”这两个字之后，才开始做关于寻找箱子的梦的，【04】

&esp;&esp;神棍终于不再纠结那只美过国家解放的鸟了，他迷迷瞪瞪地抬头看天，仿佛能透过帐篷顶看到什么似的：“起雾了，好大的雾啊。”

&esp;&esp;也没错，这湘西山里，经常会起雾：山林泽地，水汽太充沛了，难免的。

&esp;&esp;但是神棍接下来的喃喃又让江炼觉得莫名：“一团一团的，像翻滚的灰浪似的，把半边天都给遮住了……”

&esp;&esp;说到这儿，他身子打了个激灵，涣散的眼神终于回收，眸子里重又有了光：“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esp;&esp;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他会觉得，这口箱子是被人偷走的了。

&esp;&esp;因为当浓雾漫天之际，那些个原本站在火堆边或者箱子堆边的人，都有些骚动，他们大声呵斥着，有往这边跑的、有爬上箱堆高处想看个究竟的。

&esp;&esp;然后，从浓雾中探出一双手，只有手，且显然是人的手，瘦骨嶙峋，猛然扒住最外围一口箱子的边沿，哗啦一声，就把那口箱子拖入了浓雾之中。

&esp;&esp;这么鬼祟，不是偷是什么呢？

&esp;&esp;江炼觉得神棍的描述有些夸大和失真，湘西是多雾，不过说到“一团一团，像翻滚的灰浪似的”，未免有点太妄诞了，转念一想，梦境嘛，是会有着超出现实的扭曲和怪诞的。

&esp;&esp;一群人vs一群土匪。

&esp;&esp;一堆箱子vs况家逃难时携带的一堆箱子。

&esp;&esp;差不多能对得上，十有八-九，两人要找的是同一只箱子了，更确切地说，两人要找的东西，都出自于况家那堆箱笼。

&esp;&esp;神棍咽了口唾沫，继续给江炼描述梦里的场景：“然后，就追。耳边全是追跑时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那种感觉很奇怪，我的视角也很奇怪，梦里，我并不是个旁观者，好像也在追跑的人里，拼命地追，但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sp;&esp;说到这儿，神棍有点茫然。

&esp;&esp;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sp;&esp;追着追着，雾就散了，散得干干净净，露出被映照得如同白地似的荒野，抬头看，月亮很大、很白、很亮，很慈悲，也很温柔，巨大的山影伫立在天际，沉寂而又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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