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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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1页）

&esp;&esp;高宴已经站在《早春》下面。他个高，伸手抓到了画的边缘。

&esp;&esp;闹剧结束了，就像拉下这场活剧的幕布，他一鼓作气，直接把整幅画扯了下来！

&esp;&esp;蒋富康破声大吼：“你干什么！！！”

&esp;&esp;高宴快速卷起画布，抓住沈榕榕的手转头往外跑。蒋富康和保安人员追了上来，沈榕榕抢过高宴手上的伞，啪地打开，把它当作武器也当作盾牌。伞尖戳向蒋富康，蒋富康连忙躲避，和身后冲过来的保安跌成一团。沈榕榕扔了伞，拉着高宴往停车场方向跑。

&esp;&esp;市美术馆临江，露天停车场外就是萦江，不必她说，高宴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

&esp;&esp;“你还要再考虑一下吗？”高宴大声问。

&esp;&esp;“不必考虑！”沈榕榕笑着，从高宴怀里拿过卷成一筒的画布。她跳上石墩，靠着栏杆展开手里那幅画。绿色的草坪与肉色的人体在灰暗江风里翻滚，云层露出一线阳光。

&esp;&esp;“榕榕！不行！”蒋富康狂奔而来。

&esp;&esp;沈榕榕松开了手。

&esp;&esp;那张画落进风里，又被风吹送，直入江水。

&esp;&esp;“再见了！”沈榕榕朝着随江水往远处去的画大喊。她长发在风里飞舞，扭头看向高宴。高宴正怔怔看她，抢画、丢画，这一切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他会做的事情。但他激烈跳动的心脏却确凿无疑地提醒他：他不后悔。

&esp;&esp;沈榕榕跳落地面，拉着高宴的衣领，毫不犹豫吻上他的嘴唇。

&esp;&esp;高宴僵住了。

&esp;&esp;一吻结束，沈榕榕舔舔嘴巴：“你给点反应啊，不是喜欢我吗？……难道这是你初吻？”

&esp;&esp;“……嗯。”高宴眨眨眼睛，他的脸烧了起来，从耳朵到脸颊，但他还保有冷静的能力，“能再来一次吗？”

&esp;&esp;江风吹动沈榕榕的长发，乱纷纷扑到他脸上。他从未和沈榕榕靠得这么近，满眼都是眼前漂亮女孩笑起来的样子。

&esp;&esp;修长的、干净的手指按在他下巴上，带一点儿命令语气：“张开嘴。”

&esp;&esp;高宴听见陌生人奔跑靠近的脚步声和愤怒呼喝，听见手机在背包里不停震动，但太过强烈的心跳声盖住了这一切。他沉浸在沈榕榕引领的吻之中，揽紧了她的腰。

&esp;&esp;宋沧挂断了电话。

&esp;&esp;他的车停在kk酒吧不远，拨打高宴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高宴认识酒吧老板康康，他本想让高宴牵线，好进入酒吧看看，现在只能自己行动。

&esp;&esp;从车里下来时，阴沉了一整天的浓云终于破碎，雨滴又大又重地砸下来。这是夏季棋说过，肖云声已经知道宋沧的存在，并且跟踪过在故我堂出没的宋沧。宋沧摘下口罩、打开雨伞，径直走向奶茶店。果不其然，才走到街道中央，那一直东张西望的口罩青年便定住了目光。

&esp;&esp;雨声和雷声震耳欲聋，雨伞扑扑乱响，宋沧的裤腿和鞋子都湿透了。宋沧朝他又跨出一步，立刻看见那青年有个微微向后缩的小动作。

&esp;&esp;在宋沧扔掉雨伞的瞬间，肖云声跑了起来。

&esp;&esp;没有人说话，一场追逐已经在雨中爆发。

&esp;&esp;无人的街道成为了最佳的竞技场，宋沧双眼紧盯距离他只有数米的肖云声。肖云声穿着雨衣，随着奔跑，他的兜帽脱落，宋沧看见了他后颈的一道刺青，一直延伸进他的头发，像一枚紧贴皮肤的钢针。

&esp;&esp;肖云声熟悉这里的地形，迅速拐入小巷。穿过堆满杂物的窄处，便是萦江与一条窄桥。过了桥，就是博阳中学所在的老城区，街巷蛛网般纵横。

&esp;&esp;不能让他过桥！宋沧放弃了直追的打算，他跳上道旁花圃，几下跳跃拐到人行道的岔路上，肖云声在穿过路口直奔大桥的瞬间，被宋沧抓住了雨衣的领口。

&esp;&esp;他跑得太快，连带拉扯宋沧也一起跌倒。宋沧和他在雨里厮打几个回合，终于从身后掐着肖云声的脖子，把他压在地上。

&esp;&esp;肖云声后颈的刺青是一把剑。这道刺青年月已久，痕迹都模糊了。

&esp;&esp;剑尖直指肖云声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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