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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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1页）

&esp;&esp;林季延站在她面前，将她的落寞看在眼底。

&esp;&esp;许愿紧抿唇，夜里的她，身形单薄，看上去很脆弱。

&esp;&esp;她几乎付出一切，甚至豁出去自己的感情，才拿到那看似微不足道的一点物证。

&esp;&esp;她很累了，眼睛水洇洇的，无助茫然的样子，像是随时会哭。

&esp;&esp;林季延很想把她揽到怀里，给她一点他力所能及的安慰。

&esp;&esp;手想过伸出去，最后还是捏成了拳，硬着心肠转过身去。

&esp;&esp;外面淅淅沥沥开始下雨。

&esp;&esp;不由想起一个雨夜，她在雨中决绝不肯回头的脸，于是胸腔里再多的热意，也散去了。

&esp;&esp;“失望是对的。”他冷冷清清的语气，“希望从来不是好东西，它只会伤害你。”

&esp;&esp;就像过去的他一样，总是对这段感情抱有十分的把握，一而再再而三地等着她想通回头，最后等来的，还是莫大的失望。

&esp;&esp;这心情难以描述，疼痛比刀疤还持久，需要花很长时间来愈合。

&esp;&esp;甚至他也不知道，这伤口能不能愈合。

&esp;&esp;也许会疼一辈子也说不定。

&esp;&esp;许愿听出他语气里的冷淡寂寥，久久无话，心里知道他是对的。

&esp;&esp;他送她回家，两人一路无话，都默契地绝口不提过去未来，各自守护好边界。

&esp;&esp;到了小区，停好车，许愿开门出去，不想脚刚一落地，便见林季延长腿一伸，也开门下车。

&esp;&esp;她有些莫名，在雨里静静地用眼神询问。

&esp;&esp;“客厅收拾一下，我今晚住你这里。”他甚至没有征求她的意见，便做好了决定。

&esp;&esp;许愿无措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不会做傻事的。”

&esp;&esp;她当然明白他在担忧什么，或许怕她意气用事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或许只是单纯地担心她的安全受到威胁，想要陪她度过这个动荡的夜晚。

&esp;&esp;林季延眸光肃然：“傅正东可能会找你。”

&esp;&esp;“不会。”许愿很确定，“他不敢。”

&esp;&esp;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林季延的目光如刀尖一般锋利，几乎要将她的血肉淋漓剖开，令她的所思所想无所遁形。

&esp;&esp;“但是你敢。”他说，“你什么都敢。”

&esp;&esp;许愿的脸庞火辣，只希望雨再大一点，将她滚烫的脸浇凉一些，好让她的煎熬少一些。

&esp;&esp;“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赌徒不敢做的，而你……”他顿了顿，“现在就是个赌徒。”

&esp;&esp;许愿的唇抿成一线，手握成拳。

&esp;&esp;她的对面，林季延继续毫不留情地剖析她，将她的伪装一一剥离：“你已经赌赢过一次，接下来，你会赌上

&esp;&esp;林季延已把她看透，许愿无话可说，一张脸被毛毛细雨淋得惨白，妆花了些，她失魂落魄扭头就走。

&esp;&esp;他沉默地跟随，也不在乎她给不给好脸色，坚持做他认为对的事。

&esp;&esp;许愿异常难过，夜黑漆漆的，有人熬过黑夜总会等来黎明，可是她呢？她在漫漫长夜里走了多久？

&esp;&esp;这是一个最有可能迎来曙光的夜了，可是她要在床上等到天亮吗？

&esp;&esp;总是把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最后大概率，等到的还是一场早已习惯的失望吧？

&esp;&esp;短短几十米的路，许愿一连问了自己三个振聋发聩的问题，胸腔震荡，她再也挪不动步子，在细雨中沉默成雕像。

&esp;&esp;她身后的林季延当然也停下了，两人就这样无声僵持，有妈妈牵着孩子撑伞走过，见他们这般，想当然地以为是情侣吵架闹别扭。

&esp;&esp;“妈妈，叔叔阿姨为什么淋雨呀？”孩子奶声奶气抬头问。

&esp;&esp;年轻的妈妈尴尬捂住女儿的小嘴，小声说“嘘”，匆匆闪过。

&esp;&esp;之后，这条小径便安静下来，再没有人走过。

&esp;&esp;许愿动了动，转身，脸颊上赫然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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