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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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落地窗边向下望去，一会就见齐锋从门栋走出来，拿出摇控钥匙打开了那辆林肯，但他没有马上上车，而是回身仰头望向我这边，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见他默立了一会，上车而去。&ldo;你给欣语打电话吧，指不定这家伙回来干嘛呢，让她有个准备好一点。&rdo;刘敬群将名片递回给我，&ldo;我先去洗澡了。&rdo;平常我没这么容易同意他留宿的，但今天没心情理会了。我并没有马上打电话，我需要时间让狂跳的心平静一下，原来时间并不能带走一切，这个男人依然对我有影响。名片是黑色稍窄的，上面银色的字体简单写着：锋芒地产代理公司齐锋，在广州某大厦21楼办公，然后是电话号码、手机号码，没有任何头衔部门之类。等刘敬群洗澡出来，我还在发怔。&ldo;电话打了没？&rdo;他漫不经心地问，顺手打开了电视。我唔了一声：&ldo;等会就打。&rdo;&ldo;哎，我要不要告诉小丁一声？&rdo;我再次瞪他：&rdo;你个八卦男，不许，要告诉也该人家欣语自己说，再说这关他屁事呀。&rdo;他不服：&ldo;怎么不关他事，小丁是很认真的，你对他有偏见。&rdo;我不理他，进了书房，呆坐在电脑前，仍然象失去行动能力般也不知坐了多久，才拿出手机拔了欣语的号码，她关机了，我竟然松了口气。第二天上午到医院销假上班，几个轮休的同事通通和我一样面目呆滞，一副渴睡像。我在本市最大医院普外科工作，作为一个医学博士，我是俗话所称的第三种人。一般人知道我的学历后，会露出一点惊讶：&ldo;你是博士吗？看着不象啊。&rdo;我只好说：&ldo;你在质疑我的专业程度吗？&rdo;对方多半连忙否认：&ldo;你看着很年轻，又漂亮，我印象中博士都是戴厚眼镜的老姑娘。&rdo;我知道这多少是恭维了，我最多也就是清秀，说漂亮比较勉强：&ldo;偏见，我认识大把漂亮女博士。&rdo;待知道我是普外科大夫，目前专职做胆道、胰腺手术，看我的目光会额外带上一点敬畏。比较无聊的人会问：&ldo;动手术你不怕吗？&rdo;我通常会胡诌：&ldo;进医科学习，就会有专门的安排，整晚待停尸房练胆量，毕业时已经完全不怕了。&rdo;我用这个方法吓跑了好几个相亲对象，而刘敬群是比较特别的一个，他和我详细讨论他父亲才做的腹腔镜摘除胆囊手术。一边吃着七分熟的牛排，一边谈这个话题，还真是别有风味。我曾经在解剖室旁边吃泡面，自然全无障碍，而他居然也胃口很好。这第一次见面，我们相互印象似乎还不坏，才有了以后的发展。上午坐门诊值班，到午休时，照例累得不想说话了，不过还是拔了欣语办公室电话。她职业化的&ldo;你好&rdo;从听筒传来，我窒了一下：&ldo;是我。&rdo;&ldo;还没到交租的时间呢，&rdo;她轻笑，&ldo;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呀。&rdo;&ldo;中午一起吃饭吧，我有事和你说。&rdo;&ldo;今天很忙呀曼曼，改天……&rdo;&ldo;你老公齐锋回来了，正找你呢。&rdo;她顿了一下：&ldo;好吧，蜜糖，12点。你先到就先点餐。&rdo;蜜糖是家很小资情调的餐厅，24小时营业，菜不见得如何出色，但环境不错加上甜品口、价格不离谱，算是这一带白领爱去的地方。意外的是孟欣语先到了，不过没点餐，只百无聊赖转动着一杯鲜榨苹果汁，一身灰色套装，整个人精致又干练。&ldo;大医生，今天摘了几个脾脏？&rdo;她跟我一样，有比较另类的幽默感。我咧咧嘴坐下，很高兴看她这么波澜不惊，可是再想想，最近几年，她什么时候又有过情绪波动呢，真怀疑她已经有个铁打的神经系统。懒得看菜单，各自点了个套餐，我把名片递给她。&ldo;他昨天找家里来了，说有要紧事，要你和他联络。&rdo;欣语微眯着眼睛打量名片，我打量她。我们出生在本省下面一个地级市，认识也快20年了，从小学到高中同学，然后到省城来读大学，毕业后一度在一套房子住了快两年，算得上是闺蜜了。读书时欣语是琼瑶式美女，长发中分，精致秀丽面孔加纤细身材，不过那会琼瑶也已经落伍，我们捧读的是亦舒，个性张扬的美女才够风云人物。现在她头发剪到齐肩烫成微卷，配着套装，倒是透出了一点成熟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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