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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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1页）

&esp;&esp;在长途客机上待了十多个小时后，斯定中在机场接到我。

&esp;&esp;我们先去医院，老爷子人在住院，情况不太好，再次复发，已经是晚期。

&esp;&esp;电梯到达十八层的贵宾病区。

&esp;&esp;在推开病房的时候，斯定中悄悄拉住了我的手。

&esp;&esp;斯太太在沙发上假寐，闻声睁开眼，露出一个笑容：“小豫儿回来了？”

&esp;&esp;我说：“妈妈。”

&esp;&esp;斯太太指了指病房里，又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说：“过来这里坐，先不进去了，老爷子刚刚睡着。”

&esp;&esp;我在病房的门口，看到躺在床上的老爷子，脸色灰白，身体消瘦，睡得很沉。

&esp;&esp;斯太太说：“护士刚刚打了止痛药，他睡得好点。”

&esp;&esp;我们在客厅陪着斯太太坐了会儿，她跟斯定中说：“你们回家去吧，葭豫刚从飞机下来，先休息会儿。”

&esp;&esp;回去的路上，斯定中开车，我们无声的沉默，又有一种恐惧感涌上来。

&esp;&esp;车子停在庭院的花园盘道上。

&esp;&esp;家里是老样子，花木葱茏，屋檐飞角，豪景庭院，一切井井有条，我们在车中对望一眼，斯定中终于说：“我爸爸的时间不多了。”

&esp;&esp;我们都没有经历过那种失去至亲的感觉，因此心里特别的害怕。

&esp;&esp;我望着他，张张口，说：“好好尽孝心吧。”

&esp;&esp;斯定中眼角蓦然发红，嘴角一瘪，像是要哭出来，我握住他的手：“别这样，你这样，你妈妈更伤心。”

&esp;&esp;他带着哭腔说：“葭豫，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不想让我爸爸知道我们……”

&esp;&esp;我按住他的手背说：“我理解。”

&esp;&esp;斯定中无声地望着我。

&esp;&esp;我终于说：“我答应你。”

&esp;&esp;当晚夜里，在斯家大宅，斯太太四点多回来了。

&esp;&esp;斯太太召他们兄妹四个回来吃饭。

&esp;&esp;家里一切虽然表面平静，但氛围却难免的，在这样的时候，斯定中格外地疼惜他的母亲，斯太太回家来，他就进她的房间，两母子说了好久的话。

&esp;&esp;在一楼花厅旁的婴儿房，保姆带着孩子在玩，我和斯定文的太太坐在一旁，孩子已经一岁多，名字请香港的师父批过，最后老爷子定的名字，名叫有思，小思儿跑得摇摇晃晃，嘴里咿呀学语，非常的稚嫩可爱。

&esp;&esp;到六点晚饭的时候，斯定中扶着斯太太进来。

&esp;&esp;谷叔进来报告：“司机打电话来，大少已经在回来路上，定文可能晚点，他交代说，家里人先吃饭，事情由太太和大少做主，他没有意见。”

&esp;&esp;斯太太应了一声，谷叔下去了。

&esp;&esp;斯太太坐到了我们身边来，孩子见到她，从儿童毯上爬起来，手中抓着一个玩具，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喊：“奶奶，奶奶。”

&esp;&esp;斯太太欢喜地笑着应：“哎！宝宝，过来给四叔抱抱。”

&esp;&esp;斯定中一把抱起她，举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孩子发出的咯咯的清脆笑声，逗得大家都乐了。

&esp;&esp;孩子真好，是明珠，是瑰宝。

&esp;&esp;一只花斑猫咪从沙发边经过，宝宝在沙发上爬，忽然坐起了身体，对着猫咪大喊了一声，然后咿咿呀呀地说了一堆话。

&esp;&esp;张秉裕坐在我的身旁，将宝宝抱了起来，笑呵呵地说：“又要逗咪咪了是不是，你不乖乖吃饭，咪咪不跟你玩了喔。”

&esp;&esp;我宠爱地摸摸她软绵绵的小手，忍不住别转头，心中有酸涩涌过。

&esp;&esp;一家人在凉意盈盈的花厅享受天伦之乐，暂时没有人提到老爷子的病情，家里难得的有了点儿欢声笑语。

&esp;&esp;过了半个小时，庭院外的车道上，车子终于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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