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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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2页）

&esp;&esp;可是等到天黑，还不见他回来。

&esp;&esp;她回到外院找他。

&esp;&esp;他站立在夜色中，背着手，敛目看着地面，若有所思，神色无悲无喜。

&esp;&esp;刘全等人都在近前默默地站着，俱是神色黯然。

&esp;&esp;蒋徽摆手示意刘全等人去忙别的，走过去，寻到他的手，握住。

&esp;&esp;董飞卿转头看向她。

&esp;&esp;“回房，吃饭。”她笑说。

&esp;&esp;他微笑，颔首。

&esp;&esp;蒋徽更紧地握住他的手，同他一起回房。

&esp;&esp;这一晚，董飞卿夜半不睡的毛病又犯了：夜半，蒋徽没来由地醒来的时候，发现身旁枕畔空空。

&esp;&esp;她披衣下地，走到厅堂门口，挑了帘子，望见他站在院中，来来回回地，缓缓地踱步。

&esp;&esp;在他年幼时，钱太太是否让他伤心失望，她不知道，那时她正拼命地习文练武，生怕辜负婶婶和两位师父的期许。

&esp;&esp;是在十来岁的时候，察觉到了他一些因为生母引起的闹别扭或是失落的时候。

&esp;&esp;他从不过生辰，每到中秋节、年节，也总是兴致缺缺，唯一高兴的是，手足都能得一段闲暇时日，可以结伴四处走。

&esp;&esp;——这是与她相仿的做派。

&esp;&esp;她的生身母亲走得太早，想有感情都做不到，生辰于她，便只是个提醒她母亲已经不在的日子，越大越不想过。就算想怀念想伤心一场，也得有个切实的由头吧？

&esp;&esp;没有，不会有。

&esp;&esp;中秋、年节则是寻常人家团圆的日子，而她与他，是再也没有真正的一家团聚的时日，把节日当成休沐、放假，心里能好受一点儿。

&esp;&esp;年少时的他，始终让她记忆犹新的，是他随军出征前一年的中秋节。

&esp;&esp;那一年，她在叶先生那里用过晚膳后，恺之哥去找她，跟叶先生说：“您和解语一道去程府吧？我娘陪您赏月，解语和我们一起赏月。”

&esp;&esp;叶先生自然不会反对，带着她去了程府。

&esp;&esp;他们几个聚到一起，怎么肯老老实实的，赏月期间，修衡哥让人去外面买回了一坛陈年佳酿，几个人一起分享。

&esp;&esp;她这不怎么喝酒的，因着氛围特别好，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喝了不少。

&esp;&esp;后来他对她说：“女孩子家，少喝酒。你那亲哥哥，惯着人的法儿都不对。”

&esp;&esp;她一听就笑了，说好，我不喝了。

&esp;&esp;恺之哥却开始跟他找补，说兄妹不就这样么？一起犯错一起挨罚，我跟解语就是这么过来的，再说了，我酒量深浅我自己都不知道，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呢。

&esp;&esp;他就笑，说该，又不是我让你喝的。

&esp;&esp;修衡哥就打岔，指着月亮里的兔子轮廓，问他们：“像不像薇珑？”

&esp;&esp;几个人都笑起来，煞有介事地端详一会儿，都说像，又问：咱们家兔子今晚怎么没来啊？

&esp;&esp;修衡哥说，傻兔子不是迷上盖房了么？师父下午点拨了她一番，她高兴得不行，回家就开始鼓捣模型了。

&esp;&esp;几个人笑得愈发开心。

&esp;&esp;说笑间，她转到躺椅上，先是半坐着，后来有丫鬟送了薄被过来，她索性放松地半躺下去，问修衡哥：“哥，我今晚不想走了，行么？”

&esp;&esp;修衡哥笑道：“好说，这儿就让给你了，我们几个去阿逍房里凑合一晚。”

&esp;&esp;她放下心来，说那就别让人管我，我要是醒来就能看到月亮，也是一桩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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