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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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运粮北上（第1页）

秦无炎看到安子言似乎酒醒，想到营地这么多人可以照顾他，便安心不少，如今大军随时可能开拔，此地实在不宜多留，遂向安子言告辞，带着亲兵回到大营。安子言瞧一群人安静地盯着自己，猛的摇摇头，感觉头脑仍旧晕晕乎乎的，走起路来像似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当是困顿，欲进入帐内休息，及至帐前，好似想起什么，打着哈欠对众人道：“东西收拾、收拾好了没？今日已在衙门交工，收拾好东西的将营帐拆卸、封装，统一交还衙门工房，即可回家抱老婆孩子了。呜哇！粮帐剩余那点吃食，哪几位家里困难、难以过活的就分了吧？我先去睡了，呜哇！困呢，走时叫我啊！”随后不由分说进入帐篷，将自己摔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役夫，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片刻之后，大家议论纷纷，此起彼伏。

“好了好了，大家稍安勿躁！先生新回，应当尚未收到官府命令，我等先回营帐休息，待先生醒来之后在做计较！”最后几个工头一番合计后，老陈头对众人说道，

直到傍晚日落时分，子言方才悠悠醒来，慢腾腾走出营帐，看着众人左一摊、右一堆坐着闲聊，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不就是睡了一觉么？怎么一直都在等我吗，看来我人缘不赖，挺有威望的嘛！”心里顿时得意极了，老陈头瞧见他出帐，料定子言定酒后口渴难耐、腹中饥馑，急忙跑向伙房，将锅中热着的一碗稀饭端来递给他。子言接过碗筷，扒拉几口，稍解腹中饥馑，兴奋道：“耽误大家时间安某真是心中有愧，大家都不必等了，想要回家的现在就可以结伴出发了！虽然晚点儿，但能回家就好。”

老陈头听到子言如是说，张口期期艾艾道：“先…先生啊，这、这个，您恐怕是误会了呀！”

“我误会，我误会什么了？”子言不解道，

“先生，今日官府来人说，我们不能离开，另有任用，暂时不让我们走，唉！”

闻言，子言顿感脸面受挫，脸皮发烫，内心憋屈无处发泄，不觉忿恨道：“不让走，没说明什么事儿吗？”好在天色渐暗，旁人看不真切，虽然语气不佳，却也看不出什么。子言将碗筷硬塞在老张头儿怀中，说累了要休息，急匆匆回到营帐。

“没有，没有啊，只说另有任用，届时听调即可！”老陈头追着叫喊，然而子言不管不顾、置若罔闻。

回到营帐，躺在床上，伸手抓过枕边《大学》，自中间翻开，盖在脸上。字的墨香，纸张的寒凉，让发红滚烫的脸颊微微清凉，深呼一口气浊气，驱散心中尴尬。又被征调？会征调去哪里去呢？而今北方一片战火，总不会让我们一群没提过刀枪的人去那里送死吧？然而世事往往就是好的不来，坏的来。第二天清晨时分，一队官兵来到城西工营，聚集营地所有人后，便下达临时督军府命令，要求众人作为民壮为大军押送粮草至耀州。命令已下，没给众人多少时间，便即刻开拔，纵使有人不情愿，然而军令之下不得不从，就这样此次参与修城的几千役夫又踏上了北去的路途，不知前途、不知命运何如。

官兵带着一城役夫来到官仓，一排排马车早已横列左右，待军官下令后，众人分别列队进入官仓府库，开始搬运粮草、器械上马车。子言因是识字书生，被安排在粮官手下，因此不用和他人一样推车、扛包，少了筋骨疲劳，否则就他这身板儿，怕是都能给累死在这北去路上。

一个时辰后，所有车辆均被堆满，待命令下达，在官兵的押解下，一众人马开始缓缓向北起行。出了城，便踏上秦时的驰道，这是秦始皇曾集全国之力修筑的以咸阳城为中心，通往全国各地的驰道，号称“道广五十步，三丈而树。厚筑其外，隐以金椎，树以青松”的大型国道，巍巍然其道大光，而今路虽在，树却少见矣；虽然仍旧笔直可行，走在上面也不觉多大颠簸，然而周边野草丛生，再不复当年盛景。

星夜兼程，一个半日之后的清晨，粮队终于抵达耀州。一路上风尘仆仆，急着赶路，将粮食完全入库之后，众人均已累的筋疲力尽、两股打颤，许多人或坐下、或躺倒之后便再也不想起身。此时耀州早已严阵以待，城中临时帅府更是守卫森严，其内元帅、监军及诸将端坐大堂商议军情要事。只见元帅秦于翦接过一道令信后立即打开查阅，面色尤其难看，稍后将令信递给身旁监军二皇子，二皇子看过惊疑道：“大帅，这，真是匪夷所思呀？”

大帅秦于翦道：“此为柳将军亲笔所书，应当不假，不过此时洛山已失，我们先机已失”，快步走到地图前，沉思许久后，继续道：“而今柳无锋已退守翟道县，孙将军、公孙将军、陈将军，吾命你们三人即刻带领本部兵马赶往翟道县支援，务必于明日子时之前赶到，与柳将军合兵一处，大军由李副帅指挥，老李就辛苦你走一趟了！令刘将军、白将军你们即刻带领本部兵马驻防阳武，即刻启程，不得延误！令，但凡遇到有出示特殊令牌而扰军令者，即刻拿下！凡有不从者，即刻以乱兵处置！”

“得令！”虽然疑惑最后一条命令，但元帅有命，必有缘由，定然不得马虎。众人领命后，急匆匆退出大堂，各自点齐本部兵马，立即启程奔赴各处。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休息了一个时辰并用过餐后，又一道命令下达，众人不得已拖着疲惫的身躯，随着督粮官再次踏上前往洛山的路途。行至半日，遇到后来的轻骑，原来是北去支援的两位将军及其所属亲兵，从其口中得知洛山已失，因而受命改行至翟道县。又半日时间，后方大批官兵疾行而至，简单用餐后，又匆忙北区。

漆黑的夜幕，凛冽的寒冬，望着北去的大批官兵，众人默默起身，自发拉马推车，向北而行，没有言语，唯有寒风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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