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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1页）

&esp;&esp;在屋内听到对答的王琅本以为晋朝已经有了向男方索要催妆诗的习俗，听到众人反应才明白是自家兄长的毛病又犯了，顿时又同情谢安，又觉得好笑。王允之才不会那么好心，只要一首诗就肯放人，肯定还会有别的要求。

&esp;&esp;知兄莫若妹。

&esp;&esp;果然，就听王允之道：“纳彩之日有九谒，亲迎之礼远重于纳彩，故迎妇诗也不该少于九首。”

&esp;&esp;这是十足十的难为人。

&esp;&esp;房门内外都是一片哗然，王琅身边就有人小声道：“渊猷也有些过了。陈思王才高如斯，魏文也不过要求他七步之内成诗一首而已。”

&esp;&esp;这话很快引起众人共鸣，连先前对婚事抱两可态度的丹娘也不由点了点头，认为确实难以办到。

&esp;&esp;诸多嘈杂声中，只听谢安的声音悠悠响起，音量不高，但语态语调区别于众人，让每个人都凝神分辨他的话语，自然而然安静：“九为极数，再增则溢，内兄以为然否？”

&esp;&esp;王允之道：“可以，但不可滥竽充数。”

&esp;&esp;谢安轻轻颔首，语速还是缓缓：“那便这么定了。既是迎新妇，自不能以次充好。”

&esp;&esp;王羲之想为他缓颊，劝道：“诗贵质不贵量，若是好诗，足抵凡作百言。”

&esp;&esp;王家众人里，他是自告奋勇上门帮忙，王允之本来嫌他和谢安关系太好，答应他约等于让谢安在他家内部安插了一个细作，但王羲之面相太佳，实在很适合放出去迎宾撑场面，权衡之下勉强点头同意。现在看他果然成了内应，王允之假装没听见，只看向谢安。

&esp;&esp;却见谢安一笑，转头看向陪他来迎亲的弟弟谢万：“阿万代愚兄作一首催妆诗，催催新妇如何？”

&esp;&esp;他文采好，但弟弟谢万才思更敏捷，这维丝伊缗（一）

&esp;&esp;好不容易到了维丝伊缗（二）

&esp;&esp;晋人重容止。

&esp;&esp;王琅三年前返回建康，谢安是城中最出名的少年郎，风姿谈吐倾倒建康。虽然王导对他的赏识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并非潘岳、卫玠那种仅凭一己容止就能得到时人爱慕的特例，但无疑也是晋人钟爱的美少年。

&esp;&esp;王琅在王家与相府见惯了容貌出众的男子，春山秋水，百花百色，并不觉得他在外貌上有何特殊。然而此时此刻，绣帐花烛，朱衣玉容，别有一番清艳之色，与前几次见他的感觉不太一样。

&esp;&esp;她抿了抿唇，停顿一下方道：“叫我琳琅即可。”

&esp;&esp;谢安笑了一下，乌黑的双眸格外明润潋滟，却并不回她的话，而是任两家的婢女分别为两人除去外衣、发冠之后道：“都下去罢。”

&esp;&esp;谢家的婢女们躬身应承，王琅的婢女们则略微迟疑，由为首的司北用目光向王琅请示。

&esp;&esp;谢安也不生气，带着淡淡笑容握住王琅自然垂在袖下的手，看向离王琅最近的司北：“我来服侍你家公子。”

&esp;&esp;这话明着是说给婢女听，实则明显是说给房内的女主人听，谢家的婢女纷纷低下头，掩住笑意。

&esp;&esp;王琅手指微颤，想从他手掌内抽回，表面上还能维持住如常神色，向司北略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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