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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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第2页）

&esp;&esp;旖旎招来荟蔚云雾，须臾雾墙褪去，缠绵嬉闹的男女隐没，眼前又变作另一日的场景。

&esp;&esp;晨曦闯入林间，将腾浮中的雾气割作道道光束。

&esp;&esp;而在这清气浮荡的林间，刚刚结束一场明目张胆的暗杀。

&esp;&esp;现下躺在裴和渊跟前的，是对他至为忠诚的亲随——吴启的尸首。

&esp;&esp;他的亲祖母常太后，在用这种方式警告他：若不听从她的安排，若是再敢忤逆于她，他身边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esp;&esp;犹记得刚回大虞时，他也曾有过纯粹的豪情满志，想当好这一国之储。可镇日追欢取乐烂醉如泥的生父，强势把持朝政不止，还要把手伸到他宫殿中随意拔弄，妄图拿捏他的祖母，以及周遭胡尘四起枭民纠反，却只会感叹今不如昔，只想得过且过的朝臣……

&esp;&esp;一堂又一堂，都让他感到倦怠与颓然。

&esp;&esp;便在这份怠与颓中，有个鲜活恣意，满脸精乖之气，胆子大到没边的女子厚着脸皮赖在了他身边。

&esp;&esp;初时他对她仅有的，也只是兴趣罢了。甚至觉得她徒有一张俯拾皆是的脸，压根不能引起他心内半点涟漪，甚至只拿她当作无聊时逗趣的猫儿，被缠得烦了，还要皱起眉喝斥几声。

&esp;&esp;可他的恐吓与威仪，冷待与讥言，在她跟前总如冰雪遇热般迅速消融。

&esp;&esp;他揣度她别有用意，或是贪恋荣华，或是履行着最蠢细作的角色，妄图诱他撩他，使他沉迷那张美艳的脸，溺于她那拙劣的引逗。

&esp;&esp;可慢慢的，在她跟前他一颗心进退失据，心思更是一览无遗。

&esp;&esp;到后来，身心都为她失守，对她沉迷。甚至考虑起如何才能将她扶上太子妃的位置。

&esp;&esp;而这一举动，自然惹来了他那位祖母太后的不满。

&esp;&esp;不，是巨大的震怒。

&esp;&esp;一切的转变，皆发生在他出宫探望他那位好二姐的那日。

&esp;&esp;趁他不在，常太后陷害他的杳杳为东罗细作，将人拘到地牢施刑。

&esp;&esp;待他心觉不对提前折返宫中时，见到那娇滴滴的，被他捏一下脸都要嘤嘤啜泣的人儿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甚至还有人经太后授意，险些凌|辱于她。

&esp;&esp;那是头一回，他完全失控，发怒砍杀了一大帮人。不仅是拘她的、地牢中对她施刑的，甚至是畏于常太后威仪而未有及时向他报信的，她宫中的所有侍婢，也未能逃脱。

&esp;&esp;血腥之气在鼻底发散，哀求声于耳畔如仙乐律动。

&esp;&esp;人生坦白

&esp;&esp;-

&esp;&esp;仅仅是个对视，裴和渊却宛如惊弓之鸟，险些自房中逃离出去。

&esp;&esp;可最终他还是留了下来，等着她开口哄撵，或是再度出声斥他。

&esp;&esp;夜静更阑，偶尔晃动的灯烛将人的影子做得模模糊糊的，像极了裴和渊失措的内心。

&esp;&esp;而关瑶，目光却是异乎寻常的镇静，当中不见抗拒或是厌嫌。

&esp;&esp;可越是这样才越反常，越是教人捉摸不透。

&esp;&esp;裴和渊喉结耸动，正想说些什么时，关瑶开口问他一句：“我阿姐的死，到底怎么回事？”

&esp;&esp;裴和渊缄默了下，继而哑声答她道：“是我太大意了。”

&esp;&esp;若非他因着那解除婚约的圣旨怒而对新帝出手，牵得新帝焦头烂额分身乏术，贺博正怎么也不至于这么快便谋害到关贵妃。

&esp;&esp;毕竟再怎么下套，有新帝护着总要忌惮些。可新帝被牵制，贺博正行事自然方便许多，也少了许多顾忌。

&esp;&esp;也便能说，是裴和渊，变相推动了关贵妃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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